七月,蓼花红,木槿朝荣。
兜兜转转回到郑国。
施术之所定在四方城城东为举行祭礼而建土台上。想莺哥大约不愿见到容浔,以秘术旦施行不能有任何生人打扰为名,将方圆五里清场,只留慕言在土台下喝茶。
锦雀棺椁在酉时初刻被抬上祭台。已近月,寻常应是白骨躯体却未有半点腐坏,只是脸色有点苍白,可看出容浔确实花心思。酉时末,莺哥最后个到场,纱帽揭开,看到及腰发,毫无表情
他若有所思:“所以,你师父来信让你用莺哥姑娘命去换锦雀姑娘命?”
将信笺收好,摇摇头:“师父他压根儿不知道锦雀还有个姐姐活在世上,只是让去走个过场,说是郑王都找到他跟前来,实在不好意思推脱。”
说完到处找笔墨:“得给他回个信,明天就要出发去找小黄和君玮,哪里有时间。锦雀本就心求死,救活又怎样,既然强求无益,何必苦苦强求,救活那个人也未必会感激他什。”
说到这里正找到矮榻附近,擦过莺哥身体时蓦地被把握住手。惊讶垂头“你醒?”
她闭着眼睛,没有放开,半晌,道:“君姑娘若是能救舍妹,还请勉力救。”
,你是不是也想惹动怒看看?”
小心地看他眼,伸出两只手放到他额头两侧,他愣道:“干什?”
“不要气,生气多容易老啊,来,给你按下,还疼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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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你发什傻?除非用你命去换她命,否则根本没可能把她救活。倘若你果真想这样痛快就放弃性命,那不如把这条命给,来为你织个幻境,让你和容垣在幻境中长相厮守。”
她终于睁开眼睛,眸子浓黑,却无半点神采,大约这就是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恍眼看上去倒比更像个死人。
良久,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话,侧头疑惑地看着,眼睛里片空茫:“那又有什用?都不是真。”才想起来,她这个人向较真,宁愿明明白白痛苦,也不愿糊里糊涂幸福,这段故事里,活得最清醒就是她。
而无言以对。
她转回头看着房梁,声音毫无起伏:“今年二十六岁,觉得这生很好、很长,没什可留恋。”顿顿,又道:“只还有个愿望,死后,请让和夫君合葬。”
不知莺哥此后何去何从,但无论她做什样选择,已不是们所能左右。想到她来找时眼中毫无光彩颓然和那些决绝话,心中就有些发沉。恰在此时,只小小灰鸽子扑进刚推开木窗棂,直撞进手心。
这是君师父传信鸽。愣愣。想不到这快又有生意。
展开素笺看,忍不住对慕言扬扬信纸:“你说容浔正遍天下寻找能救活锦雀名医果然不错,这次居然找到师父。”
他正在收拾血迹斑斑枫木琴,闻言抬头:“哦?华胥引竟还有这等功用,能生死人肉白骨?”
踌躇道:“生死人肉白骨倒说不上,只是换换命罢。”想想又补充道:“其他人可救不活,只能救活因选择华胥幻境而在现实中失掉性命人。前提是,还得有个同她血脉相连至亲之人愿意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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