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就像失掉油彩遮掩戏子脸,那些悲欢离合真切地表露出来。她眼角红得厉害,像是受天大委屈,神色紧绷却故作从容,模样很可怜。他打算放过她。但赦免侍寝话刚落,她已衣衫半解地跪坐在他身上。在这种事情上,他从没居过下风,本能想起身拿回主动权,顾及到压在身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力气小很多,可也足够颠倒位置将她压在身下。但事实是,他没有起得来,却能感受到紧紧贴住自己这个身体在怎样颤抖,他想,她定很紧张,紧张得没有发现自己个弱质女流竞爆发出这大力气。她头发真长,手上没有刀茧,也没有其他什茧,连他后宫里那出身正统贵族七位夫人也比不得。可除非新生幼儿,谁还能有这样毫无瑕疵浑然天成双手,何况,听说她在容浔府上时,很喜欢做家务。她头发拂得他耳畔微痒,听到她在他耳边说:“总有日要与陛下如此,那晚日不如早日,陛下说是不是?”他想,这姑娘真是脆弱又坚强,隐忍又莽撞。
密探不是白养着玩儿,这件事到底如何很快就弄明白。结果如人所料,原来锦雀不是锦雀,是莺哥,杀手十三月。他想起自己侄儿,做事最细致稳重,怎会不晓得纸包不住火。
拼着欺君之罪也不愿将真正锦雀送进来,必然是心中至爱。自古以来,圣明君王们最忌讳和臣下抢两样东西,样是财富,样是女人。如果臣下不幸是断袖,还不能抢男人。他漫不经心从书卷中抬头,扫眼跪在地上侍卫:“今日,孤什也没有听到。”年轻侍卫老实地埋头:“陛下说得是,属下今日什也没有禀报。”他点点头,示意他下去,却在小侍卫退到门口时又叫住他:“你刚才说,容浔是怎除掉她身上做杀手时留下那些疤痕?”小侍卫顿顿,面露不忍:“换皮。”手中茶水不小心洒上书卷,他低头看到红色批注被水渍润开,想,那时候,她定很疼。
这夜,批完案前累积文书,已近三更。他没什睡意,沿着裕景园散步,不知怎逛到她住昭宁殿。偌大个东殿杳无人迹,显得冷清,西殿殿门前种两株樱树,个小内监窝在树下打盹。殿中微有灯影,他缓缓走过去,在五步外停住,惊醒小内监慌忙要唱喊,被他抬手止住。那个角度,已能透过未关雕花窗看到屋中情景。紫衣女子屈膝坐在盏燃得小小竹木灯下,手中半举只孔雀毛花毽子,对着灯边旋转—边好奇打量。这样毽子,哪个女孩子年少时没有过几只,即便不是用孔雀毛扎,取乐方式总是样,没什可稀奇。
可她握着那毽子,仿佛它是多罕见又珍贵东西,静静看半晌,猛地将它抛高,衣袖将灯苗拂得晃,毽子落下时已起身,提高及地裙子将腿轻轻抬,五颜六色孔雀毛荡起个由低到高弧线,稳稳地直要飞上房梁,她没什表情侧脸忽然扬出抹笑,乍看竞有些天真。半空中孔雀毛花毽子慢悠悠落在她膝头,被柔柔踮,又重新踮到半空,她转身欲背对着以脚后跟接住,可啪声,下坠毽子竞落歪。他看她讶然回头,睁大眼睛紧紧瞪着地上,表情严肃得让人啼笑皆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