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撑着头，右手放在
耳后，像是很感兴趣地玩弄那
处头发，半响，才轻轻道：“你说
那些，都记得，那时候看着你，觉得你还是个孩子。转眼你就长得这
大，可以同成亲
。”
槐在瓷枕上紧紧握住他胸前衣襟，想他还记得，他竟然还记得，克制不住地就攀上去亲亲他下巴。亲完才反应过来做什，但更震惊是突然想起他刚才那句话。他说是，可以同他成亲？
呆会儿，立刻爬起来四下张望，才发现不大对头，此时所躺绝不是房中那张床，伸手挑开雪芙蓉勾勒床帷，入眼是金丝楠木宽踏板，踏板外竟还垂重帷帐。
烛火终于有些明亮，看出朦胧两段龙凤喜烛，耸在高高灯台里，在床帷上投下细长影子。
艰难地回过头来，慕言正枕着手臂看着，此时才注
会醒过来，你舍不得。”话罢却怔怔，状似无意地收回发抖手，状似无意地将它们隐入衣袖。
假装没有看到，趴到他胸口，就像所有听到这些话矜持小姐样小声反驳：“你乱讲。”但心里却暗暗赞同，他说得对，舍不得他。他顿顿，轻声到：“是？去问君玮，问他你有什愿望，他说你想嫁给，你从小就想嫁给。”
顿时阵紧张，全身都僵掉，像块笔直长木头。半晌，僵硬下巴被抬起来，对上他隐约含笑眸子：“你是从什时候开始喜欢，嗯？”
虽然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也只是阵，而后便是浓浓委屈，那些久远至死不渝思慕，他终于问起，本来已经止住眼泪，又再次红眼眶。
咬着嘴唇，哽咽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雁回山上，你救个被蛇咬伤小姑娘,她送幅画给你，用木棒画在地上，”指指自己，“那个小姑娘，是。”
刚说出这几个字，就感觉眼眶热，赶紧抬手盖住眼睛，吸好会儿气才将眼泪憋回去，费力地想把这句话说完整：“从那时候就喜欢你，找你三年，直直，直直都在找你，可找不到你。”
大片水泽从指间溢出，是那些尘封悲伤破土而出，再也无法抑制。从雁回山初见到临死最后刻，三年漫长寻找，回忆里全是美好模样，可求而不得委屈和绝望只有自己晓得，明明是那用心那认真地在找他。
捂着眼睛将头埋进他胸口：“那些来求亲人，父亲想把嫁给他们，没有答应，要找到你啊。送给你那幅画，请人将它刻在洞里石床上，想，如果你哪天重新回到那个山洞，看到那幅画，就会知道那个小姑娘在等你。”
眼泪穿过指缝，定将他衣襟打湿，吸吸鼻子从他胸膛上爬起来，收拾好那些被回忆触及伤感情绪，用袖子抹干眼睛，努力咧出个笑来：“还好，最后还是找到你。”
他止住笑容，静静看许久，看得都开始紧张，却只是沉默着拾手取掉挽发丝带。头发就这样散下来。忐忑地回想刚才是不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对，还没想明白，已经被拉下来变成侧躺在瓷枕上和他面面相对姿势，身后被垫厚厚锦被，身上确凉，其实倒并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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