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他遇到过很多人,唯有她人是特别。聪明、善良、纯真、美丽,豆蔻年华便对他见钟情、深种情根,踏遍千山万水只为追寻他足迹,心意想要嫁给他,那单薄身躯,却小心翼翼恨不得将他呵护在手心,珍惜地将他看做是她世界里唯。她毫无保留交给他心意,是这世上最干净感情。
他其实也有过犹豫,是否要将她带回陈宫,在他看来,她应该像只活泼小雪鵐,翩舞在蓝天碧海之间,每次挥动翅膀都只是为追逐欢笑与快乐,但王宫却是巨大鸟笼,最擅长是抹杀人灵性,他甚至想过也许不该招惹她。但她被秦紫烟绑架那日,他冒着瓢泼夜雨寻到她,却看到藏在暗处猛虎已做好猎食姿态,鬼火般萤萤绿瞳紧紧盯住她,而她握着把锋利短匕首颤抖地比在自己胸前。脑中那根弦立刻绷得要断裂般紧,碎石般落雨似直直砸进心中,阵无法言说疼痛。那刻他才终于晓得,这已是件无法选择事,他放不下她,想要得到她,将她放在身旁好好地珍重守护。若从前王宫只是只冰冷鸟笼,他可以将它变作她可以遨游碧海和天空。从前他切所为,只是觉得所谓形形色色世人,归根结底不过两种人,要成王,要败寇,而所谓恒河沙数命途,归根结底也不过两条路,要展翼飞入九重天,要俯首与人作鹰犬,所谓铁血强势,不过是他习惯掌握主动权罢。可茫茫雨地里,从背后单手搂住她那刻,他第次意识到强大已成为件有因有果事情。他怀中这个人,他选中她,为好好保护她,让她健康平安长乐无忧,他必须强大。
可切不过是他心中祈愿,当命运携着洪流汹涌而来,有谁能够抵挡?十五年,他只能给她十五年寿命,多年都不行,编出
七年弹指挥,依旧是曲叶水秀,荼山山清,山清水秀却笼层霏霏烟雨,显得幽,且冷。
这是陈国圣山,世代王陵所在之地。
他撑着把青竹伞,定定立于王陵前,修长手指紧贴住高高石碑,衣袖被雨水淋湿,显出段模糊水痕。
陵前石狮威严,还是她当年亲手画样子令匠师打造。茔前香桃木已长得葱茏,正逢花期,开出绒球似花盏来。
这是他与她共同陵寝,她却已独自在棺木中长眠七年。
她已离开他七年。
二十二年前他亲征姜国,其实并未寻得传说中封有华胥引另颗鲛珠,假装诸事妥善地诓骗她,只是为让她安心。虽未寻到鲛珠,但那次御驾亲征,却让他带回位归隐已久秘术师。是他母亲生前至交,懂得许多失传已久禁术。
白发苍苍秘术师看着他欲言又止,道:“因你有慕容安血统,本就是奇诡命途,才可施此予命之术,可至多也只能分十五年予给旁人,要舍弃多少寿数,你是谋大业之人,需想清楚。”
他想得很清楚,他要她活着,生要同衾,死亦同陵。
他生算计人心,自觉浮世不过棋局,而人心尤为可笑。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些想方设法接近他人,他们心里打着什样主意,没有谁比他更明白清楚,因势利导为己所用,是他从七岁开始就掌握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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