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中央z.府总会有办法!有学问有良心官长,就不会苛刻乡下人。官长好,弟兄自然就也好,不敢胡来乱为。”
“们驻洪江就好,要什有什。下河街花姑娘是扬州来,险白白,喉咙窄窄,唱起好戏来,把你三魂七魄都唱上天!吹打弹唱,样样在行,另外还会说京话,骂人‘炖蛋’,可不敢得罪同志。”
大家说着笑着,都觉得若做保安队,生活定比当前好得多。切天真愿望,都反映另外种现实,即个乡下人对于“保安队”印象,如何不可解。总似乎又威风,又有点讨人嫌,可是职务若派到自己头上时,也定可以做许多非法事情,使平常百姓奈何不得,实在不是坏差事!
“们这里保安队队长,——刚骑马走去那位,前几天还正倚势霸蛮要长顺大爷卖船橘子,说要带下省城去送礼,什主席军长都有交情,人送几挑。不肯卖,就派弟兄下萝卜溪把他家橘子园里橘子树全给砍,破坏
,有几个且向祠堂走去,神气之间都如和老水手是家人。队长知道这伙儿全是守祠堂熟人,便变更计划,牵马骑上,打那菊花青马两鞭子,身子颠颠跑下坳去。
老水手在祠堂中正和三黑子说笑,见来许多小伙子,赶忙去张罗凉水,提大桶凉水到枫木树下,面向大家问长问短。船夫都坐在枫木下石条凳上和祠堂前青石阶砌上打火镰吸烟,谈下河新闻。这些人长年光身在河水里,十冬腊月也不以为意,却对于城里女学生穿衣服无袖子,长袍子里边好象不穿袴子,认为奇迹,当成笑话来讨论,谈笑中自不免得到点错综快乐。到夭夭兄妹从祠堂里走出来时,转移话题,谈起常德府“新生活”。个扁脸水手说:“上回从辰州下桃源,弄滕五先生船,船上有个美国福音堂洋人对说:日本人要拿你们地方,把地下煤炭、铁矿、朱砂、水银起挖去。南京负责大官不肯答应。两面派人办交涉,交涉办不好,日本会派兵来,你们中国明年定要和他们打仗。打起仗来大家当兵去,中国有万千兵打日本鬼子,只要你们能齐心,日本鬼子会吃败仗。他们人少,你们人多,打下去上算,吃点苦,到后来扳本!洋人说有道理,要打鬼子大家去!”
“鬼子要煤炭有什用?们辰溪县出煤,用船运到辰州府,三毛钱百斤还卖不掉。烧起来油烟子呛心闷人,怪不好受。煮饭也不香。火苗绿阴阴,象个鬼火。煤炭有什用?不信!”
“他们机器要烧煤才会动!”
个憨憨小水手插嘴说:“打起仗来,们都去当兵,哪来多少枪?”
原来那个扁脸水手,飘过洞庭湖,到过武汉,就说:“汉阳兵工厂有十多里路宽,有上千个大机器,造枪造炮,还会造机关枪!高射炮!”
另外个又说:“怎没有枪?辰溪县那个新办兵工厂,就会造机关枪,叭打叭打发就是两百响子弹。明天当兵去打仗,定要抬机关枪。对准鬼子光头,打个落花流水!”
“大家都当兵,当保安队?当保安队,派谁出饷出伙食?”
“那自然有办法,军需官会想办法!”
“有什办法?还不是就地……忙坏商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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