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明天没课。只要明晚上赶回来就行。整天到石圪节打个来回完全可以……要咱现在就找二爸去!”润叶听少安说完他姐夫事,就知道他现在心里很烦乱,不应该再对他说“那件事”——反正总会有时间说呢!
少安见她对自己事这样热心,心里很受感动。他马上感到身上轻快许多,便闪身从草地上站起来。他现在才发现,那几丛马兰花真好看极,蓝莹莹,象几簇燃烧着蓝色火苗。他走过去把这美丽花朵摘把,塞到润叶手里,说:“回去插在水瓶里,还能开几天……”润叶眼睛里旋转着泪花。她接过少安给她花朵,就和他起相跟着找她二爸去。
少安和润叶没有回她二爸家去,直接到他办公室去找他。润叶说她二爸没有下班,现在肯定没有回到家里。润叶说得对,她二爸正在办公室。他们推门进去时候,他热情地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和少安握手。田福军认得少安。他每次回村来见少安,还总要问他生产队些情况——他也知道他在队当队长。
田主任给少安倒杯茶水,又给他
小,有个男同学专意给你身上扔篮球,把那小子打得鼻子口里直淌血……再说,那时候,你要是看哪个土崖上有朵山丹丹花,或者钵红酸枣,要上去给你摘,那都能让你满意……可现在,可这事……”润叶听他说着,突然用手捂住自己脸哭。
少安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把半支没抽完烟卷扔掉,又赶快卷另支。
过会,润叶用手绢把脸上泪痕抹去,不再哭。刚才少安话又使她深切地记起她和他过去那难以忘却切……唉,她因为少女难以克服羞怯,眼下时不知怎样才能把她心里话给少安哥说清楚。她原来看小说里人谈恋爱,女给男什话都敢说,而且说得那自然。可是,当她自己面对心爱人,切话却又难以启唇。她对少安麻木不仁感到又急又气。多聪明人,现在怎笨成这个样子?可话说回来,这又怎能怨他呢!她说是别人追她,又没给他说明她对他心意。
她看来不能继续用这种少安听不明白话和他交谈。但她又不能下子鼓起勇气和他明说。
她只好随便问:“你家里最近都好吧?”
这下可把少安解脱!他赶忙说:“好着哩,就是……”他突然想,现在正可以给她说说姐夫事,就接着说:“只是姐夫出点事……”“什事?”她认真地扬起脸问他。
“贩几包老鼠药,让公社拉在咱们村会战工地劳教,还让爸跟着陪罪。家人现在大哭小叫,愁得没有办法……”“这真是胡闹!现在这社会太不象话,把老百姓不当人看待……干脆,让二爸给咱们公社白叔叔和徐叔叔写封信,明天和你起回石圪节找他们去!”
润叶有点激动。少安哥事就是她事。再说,有这事也好!这样她还可以和少安哥多呆会时间,并且有借口和他块坐汽车回去呢!
这也正是少安愿望。不过他原来并没有想麻烦润叶亲自去石圪节,他只要她二爸出下面就行。
他对润叶说:“你不要回去。只要你二爸有句话,回去找白主任和徐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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