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玻璃灯罩又放到灯上,就开口说:“同意大家意见。不过,在做这事时候,尽量周到些。们不敢把人家坝里水都放完。下山村路太远,不要动这个村子坝。要豁就豁石圪节坝。但只在石圪节坝梁旁边开个口子,水放出来以后,就到罐子村坝里。然后把罐子村坝再豁开个口子,把水放到咱们村里。这样,咱们问题解决,他们两个村也还有水,就是他们发现,也不会有大问题。估计第二天天明,这两个村就会发现他们坝上有个豁口,那他们自己就会堵住。可这时咱们水已经有。“如果这样,咱们从石圪节坝上动手挖开豁口起,水就要流大半夜。那,咱们村现在那个坝又太小,怕盛不下这多水。因此,得分三股人马:股去石圪节,人要多些;股去罐子村,人不要太多;其余所有人在头两股人出发前,就要加高咱们村坝梁——这是最当紧!最好动员全村男女老少都上手……”金俊武不愧是双水村精能人之。他象总参谋长样,把事情考虑得既周密又周到,使包括田福堂在内所有人都惊讶得张开嘴巴听他头头是道地说完。
等金俊武说完以后,田福堂接着说:“好!俊武说周全!咱们现在就按这办法分配人手!”
时田五背着牛头不认赃,说他是耍哩,你有什办法?田五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嗡”声笑。
玉亭看书记否决他批判田五迷信活动建议,也就再不言传。
这时,田福堂咳嗽声,说:“咱把会开简单点。这几天,和大家样焦急。眼看庄稼都晒干,就好象把心也晒干。现在就指望川道里这点庄稼,可东拉河里水都叫上游几个村子霸占……”“们就等死呀?不能把他们坝给豁?”队副队长田福高打断田福堂话,插嘴说。
有许多人立刻附合田福高意见。
田福堂满意地笑。他等众人声音平息下来,说:“也正盘算这样干哩!你们和想到块!如果大家意见致,那咱们干脆今晚上就动手!
“不过,为避免村子之间公开冲突,防止混战场,咱们要暗暗地做这事。等他们知道,水已经到咱村里,他们也只能干瞪眼!到时公社追究这事,咱有话可说。就是嘛!东拉河是大家东拉河,他们几个村已经把庄稼浇好几遍,难道就让咱们等死吗?东拉河水本来就有们份,又不是他们几个村出钱买下!”
由于严重灾难和对上游几个村霸水愤慨,所有队干部都致拥护这个做法。除此之外,危难中双水村别无选择。连平时谨慎金俊山也气势磅礴地说:“干就干!不能让人家这样欺负!只是能救活川道里庄稼,咱们担什风险都不怕!真是没王法!”
孙玉亭大声嚷着说:“**党员和队干部要站在这场斗争前头!”
福堂太满意这个气氛,觉得他适时地把双水村这条大船舵又牢牢地握在手中。他兴奋地说:“要是大家再没什意见,咱们就很快安排下,马上行动!”
这时,二队长金俊武从后脚地灶火圪崂里,转到炕桌前面来。他不慌不忙用手把煤油灯罩拿起来,点着锅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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