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亭自告奋勇地说:“带人去石圪节!为行动快,干脆把拖拉机开上。到地方,大家从车上跳下来就挖口子,然后跳上车就能往回跑;他石圪节人就是发现,也追不上咱们人!”
副书记金俊山插话说:“玉亭说也有道理。万被石圪节人发现,撵着打架,咱们去人少,怕要吃亏……”田福堂说:“那就这样。玉亭,你先下去组织十几个硬帮人手,先睡会觉,等咱村里开始加高坝梁时候,你们再动身……俊武,你干脆给咱带两个人到罐子村坝上去!”金俊武说:“可以。”
田福堂扭过头对下炕角抽烟金俊山说:“俊山,你能不能带着人给咱加高前村头坝梁?晚上就蹲在这大队部,把全盘给咱照料上……行?那现在咱们就散会,赶快分头下去组织人!两个小队负责人现在就把这情况通知到各家各户,让大家都上手!队少安不在,福高,你就给咱负责上!”
……不到个小时之内,双水村男女老少就都纷纷被动员起来。其实根本不要动员,许多人早就想要这干。在这样时候,农民身上狭隘面就充分地,bao露出来,就连村里党组织往往在这种事上也只顾本村利益,而不顾及大体。
但另方面,所有村民又都在这种事里表现出种惊人牺牲精神。做这种事谁也不再提平常他们最看重工分问题,更没有人偷懒耍滑;而且也不再分田家、金家或孙家;所有人都为解救他们共同生活双水村灾难,而团结在面旗帜之下。在这种时候,大家感到村里所有人都是亲切,可爱,甚至些过去闹过别扭人,现在也亲热得象兄弟样并肩战斗……天完全黑严以后,双水村顿时乱得象座兵营。鸡叫狗咬,人声嘈杂,村中纵横交叉道路上,都走着串串手拿各种工具人。有家庭已经全家大人娃娃齐出动,把门也锁。大队部院子里,田万有儿子田海民已经把拖拉机发动得轰隆隆价响。海民是大队会计兼拖拉机手,也是村里党支部委员之。孙玉亭站在拖拉机边,正在发动机吼叫声中,给他挑选十几个年轻后生交待任务。为行走干练,玉亭脱掉自己缀麻绳烂布鞋,换上福堂送给他那双黄胶鞋。那十几个后生个个腰圆膀粗,摩拳擦掌,象战场上“敢死队员”样。这些后生队二队都有,既有姓金,也有姓田,今晚他们已把户族之见搁在边,也不分队二队,而站在同个行列里,为他们绝望双水村拼命!他们现在正等待公窑里“总指挥”田福堂下达命令,就准备立刻向石圪节进军!
与此同时,在村前米家镇方向东拉河里,已经亮起几十盏马灯。金俊山正指挥着村里大部分劳力和自动跑来许许多多其他男女老少,开始加高坝梁。所有参战人都紧张而激动。村里能出动人都来,连金波他妈这样家属婆姨,也都拿起工具到工地。虽然她们男人在门外工作,但她们和自己娃娃都在村中吃粮,因此她们和村里人样而为水焦急。
少平拿把铁锨往架子车上装土,推车是田五大叔——他爱和这个活泼土艺术家块干活。自从哥哥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