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着时候,向前尽管已经受点打击,但并不沮丧。他反而又责备起自己:是,这几步路,他不该打电报让润叶来接他。说不定润叶有事忙着,或者正在家里给他准备洗脸热水和饭菜……他终于走到自家门前。心狂跳着,把两只皮箱放在脚下,然后举起微微抖着右手敲下门。
没有动静。他想,润叶大概是和他开玩笑哩!等他自己进门,她说不定就会从大立柜或门背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用胳膊勾住他脖子,在他脸上吻下……他从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门。
他呆呆地怔在门口,头上顿时象被人狠狠打棍。
他看见,家里空无人。切都还是原来样子。他床上,仍然是个枕头床被子;墙角那张床也是老样子。家里冷冷清清,炉子里没点火星。
他拖着两条沉重腿,走进房子,把两只皮箱扔在脚地上;他自己也扑踏坐在两只皮箱中间,抱住头痛哭起来。命运啊,竟如此残酷无情!
里是给他家和润叶家老人买礼物。
他提着这两箱东西,就象多年在外游子要回到亲人身边,坐完火车,又坐汽车,恨不能长上翅膀,飞回到原西县城。跟泪在眼眶里旋转着,幸福情感如同电流般不时在全身通过,使他忍不住想咧开嘴哭上几声。
他在省城下火车后,就给润叶拍发封电报——于×月×日坐汽车到请接前本来到原西车站后,离家也就不太远,他自己可以提着箱子回家。但他觉得还是应该给润叶打个电报。否则,她说不定要埋怨他不让她到车站来接他。
当汽车快要到原西城时候,李向前脸烫得炭火般;并且能听见自己“咚咚”心跳声。农尝机械厂、银行、副食公司、林业站、自行车修理部……前面就是汽车站!他早已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在车站门口人群中寻找那张亲爱脸——到现在还没发现……直到下汽车后,李向前还没见润叶面。他想大概润叶以为汽车不会这早到,过会才来。
他于是就把两只皮箱放在地上,等待自己妻子。本来他可以提起箱子很快就走到家。
刹那间,狂怒火焰骤然间在这个绝望人心中熊熊地燃烧起来。他发疯似地跳起来,两脚就把地上那只大皮箱踩瘪。他把那件件花花绿绿衣服从箱子里扯出来,两只手拼命地使着劲,把这些衣服都撕成些碎布条,扔得满地都是。
做完这件粉碎性工作,李向前就连鞋也没脱,倒在自己床上,蒙住头睡。
他当然不可能睡着,只是在被子里无声地啜泣着。
不知什时候,他听见妻子回家来。他仍然在床上蒙头大睡,连动也没动,象具活尸。在阵沉静
但他固执地认为,润叶要来接他。他不能让自己妻子失望!
但是,过好大会功夫,车站上旅客和接人亲友都走光,还不见润叶来。
现在,在候车室外面土场子上,只剩下他个人孤零零地站着,陪伴他还是那两只皮箱。
向前又想,可能润叶没接到电报——他现在多希望是邮电局出差错!
因为润叶没有来车站,向前只好自己提着两只皮箱,向家里走去——他结婚后住在运输公司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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