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凡是实行责任制村子,今年麦子播种情况普遍好。麦田比往年都多耕翻遍而且还掏圪塄溜畔……”徐治功手里举着颗棋子正要用劲往石板上掼,这时将举棋子手突然停在半空中,仰起脸问刘根民:“掏圪塄溜畔,黄河泛滥怎办?”
这句没头没脑话,倒问得刘根民不知如何对答。
徐治功说完这句有水平话后,就不理刘根民,扭过头把手中那颗棋子掼在棋身上,对民政专干说:“再将!”
刘根民只好转身,引着少安进他办公窑。根民给少安倒好茶。在脸盆里弄点凉水,边擦脸,边抱怨说:“现在农村正搞责任制,实际上工作更多麻缠。可徐主任说现在没有什工作,整天蹲在凉崖根下下象棋。公社有干部也看他样,跹蹴在机关不下乡,把们几个快忙死……”因为根民说公社事,少安不敢评价,只是边喝水,边冲刘根民会意地笑着,根民擦完脸,说:“现在说咱事,是这,县高中准备扩建教室,个表兄是高中管总务,也负责基建。他们在城边拐峁村买些砖,要往中学工地上拉。他问有没有亲戚愿干这活。想下,在农村亲戚没人愿去。这是个受罪活!突然想起你,不知你愿不愿去。前几天就想让你来下,但没碰上双水村人,捎不回去话……”少安听根民说完,先怔住。随后他问:“工钱怎样?”“拉多少赚多少!块砖赚分钱运费。如果架子车拉,回估摸拉四百块吧,天拉十来回,能赚笔大钱呢!”少安叹口气,说:“人天能拉多少呢?这得要牲畜拉才行!架子车好搞,现在有包产到户队,当年搞农田基建队架子车有折价卖给个人,大概不到百元就能买辆好。问题是要买头好牲畜可就不容易!要是骡子话,没千来块钱是买不到手……这事恐怕做不成,你还是另打问别人去……”根民立刻说:“考虑你揽这活困难。主要是牲畜问题。这样行不行?你干脆在公社信用社贷点款,个人再转借上点钱,买个骡子!这活干完,牲畜也使用不坏,到时保准卖个原价,这样你不是就把钱赚吗?你这家伙是个有心计人怎连这个帐都算不开!”
孙少安皱着眉头口接口吸烟卷。他开始被刘根民“论证”吸引。他问根民:“信用社能给贷千块钱吗?”“不行啊!公社已做决定,即是特殊情况,次最多也只能贷七百元,还要公社副主任以上领导批准哩。般人次只能贷二百块,当然会按特殊情况对待你。这也不算走后门,是在规定范围内办事。另外几百元就得你自己想办法。
几百块钱私人也拿不出来,要不就借给你……”少安个人想半天,然后对老同学说:“让再思谋几天,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下,罢给你回话!”根民说:“那也好。不过,时间不要太长,中学那面催得很紧……”当孙少安出公社院子时候,街上集市已经快要散。他只糊里糊涂给儿子买几毛钱水果糖,就折转身往回走。路上,他不断考虑猛然出现这个新生活契机,心在咚咚地跳着。直到快要进双水村时候,他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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