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把杯子放在边,束手无策地坐在猫旁边,陪伴着它。外面风似乎小,寂静中听见片沙沙声。隔壁房间里,传来福军沉重鼾声。
徐国强呆呆地看着奄奄息老黑猫。此刻,这只猫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动物,而是他亲人。他记得爱云她妈临终时候,他也就这样呆在她床边。动物和人样,总有天也要走向生命终点。在这个时刻,他们是极需要亲人守护在身边;这样,他们也许能镇定地度过这最后时光。
老汉楼上楼下跑个不停,声音哽咽地“咪咪”呼唤着,寻找整整个下午。
天黑以后,猫还没有回来。徐国强几乎没有吃什东西,就凄凉地回到自己房间,佝偻着腰呆呆地望着墙壁。
夜已经深。老汉和衣躺在床铺上,耳朵敏捷地谛听着外面各种声音。呼啸寒风拍打着门窗。夜是宁静,又充满喧嚣和嘈杂。他回忆起黑猫初到他家时,还象个撒娇孩子似地,在窑里乱跑,曾经把爱云她妈心爱只花瓷碗也打碎;看爱云妈拿个笤帚把打它,它就跑到他怀里来寻求保护……可爱小东西呀,晚上贴着他胸膛,毛绒绒,在被窝里也不老实。早上它总是和他块起床。他洗脸时候,它也蹲在炕上,用两只小爪子抹自己脸……徐国强老汉难受地闭住眼睛。但他怎能睡得着呢?
突然,老汉下子从床上挺身而起。他似乎听见什地方传来老黑猫“喵呜”声。是,点也没错,就在门外楼道里!
他慌忙托拉着鞋,出自己房间,通过黑暗走道,手抖得象筛糠般扭开门关子。啊啊!正是他亲爱老黑猫!他鼻子酸,很快把它抱起来,向房间走去;猫身上不知糊些什东西,弄得他两手粘乎乎。
徐国强把猫抱进房间才发现,他两只手上粘是血。他心缩成团:黑猫受伤!看来这伤不是人打,也不是自己碰磕,而是被锋牙利齿咬伤。天呀,是什作孽家伙伤害他宝贝?狼?城里没狼。狗?狗咬猫干啥!那是猫?是呀,说不定是谁家猫咬!看来人家是几只猫咬他老黑猫,寡不敌众,才被咬得遍体鳞伤。唉,你呀,跑到什地方去!这可不是在原西,咱们是外来户,怎敢和这里地头蛇打斗呢?再说,你和样,都已经老,就应该呆在家里,谁让你出去逞强呢?人家年轻力壮,你老胳膊老腿,闹腾不过人家呀……徐国强老汉把猫抱在灯下,边嘴里唠叨着埋怨老原猫边细心地检查它身上伤口。耳朵、脸、爪子都在流血;最可怕是它咽喉上被撕开个致命大口子,简直惨不忍睹。
徐国强面对这个血淋淋牲畜,不知如何是好。他猛然灵机动,拉开桌子抽屉,把他自己平时用药都拿出来。
他先把止血粉撒在猫伤口上,又拿棉纱和胶布准备包扎,但胶布在皮毛上面粘不住,只好凑合着捆扎起来。
他把它放在个棉垫子上,然后悄悄溜到厨房里,把几片止疼片拿刀背捣碎,在杯子里拿水调成汤,又带几块熟肉回来。他把肉放在猫嘴边,猫只是呻吟般喵呜着,无心食用。
他就拿小勺子给它喂药。尽管他给猫说,这是止痛药,但猫怎也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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