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强老汉突然感到这个世界空落落;许多昨天还记忆犹新事情,好象下子变得很遥远。这时候,他并不感到生命短促,反而觉得他活得太长久。
毫无疑问,老黑猫死对徐国强老汉打击是沉重。只有他自己才能体验到这件事残酷性。他也并不指望别人理解他,包括他家里人。
几天来,他情绪直很低。他也不愿给别人叙说他不幸。要是说出他为只死去猫而悲伤,也许别人会笑掉牙。只是在星期天饭桌上,爱云突然提念说:“这几天怎不见猫呢?”
“猫已经死。”他对女儿说。
“死?也是,这只猫太老……”爱云轻淡地说句,然后便去盛汤。晓霞只顾低头吃饭,福军边吃,边和旁边位干部说话。谁也没有再说起这只死去牲灵。
亲爱黑猫渐渐连呻吟力气也没有。受伤眼皮耷拉下来,遮住那两只美丽、金黄色眼睛。
老汉轻轻把它抱在怀里,用只青筋突,bao手悲痛抚摸着它。
黎明时分,老黑猫在徐国强怀抱里死去。
老汉用手掌抹去满脸泪水,抱起这个咽气伙伴,打开通往阳台门。他看见,外面已经铺层寸把厚雪。天阴得很重,空中仍然飘飞着雪花。风已经完全停,空气中流荡着种微微温暖。
他把老黑猫安放在阳台个角落里,用那片棉垫遮盖住它,然后静静地立在栏杆边,望着风雪迷朦城市和模模糊糊远山,嘴里叹息着,胡楂子周围结上圈白霜……徐国强老汉个上午没有出自己房门。他盘腿坐在床铺上,沉默地抽很长阵烟。后来,他在床下找出个小小木匣子,用笤帚打扫干净,给里面垫些新棉絮。他要象安葬人样安葬他老黑猫。
徐国强勉强吃小碗米饭,连汤也没喝,就回到自己房间。他木然地立在门后边,泪水盈满双昏花老眼。他好象听见房间什地方传来“喵呜”声叫唤,赶忙把脑袋转圈。无所有,是他耳朵产生错觉……在以后日子里,每过两天,徐国强老汉总要在临近黄
中午前后,他猫入“殓”。他把那只猫经常饮水吃食小碗和那个毛线蛋,都放在“棺材”里;然后拿小木片把木匣子钉起来。
福军和爱云中午都不回家来,他自己也无心吃饭;于是就把这个小木匣装进个破提包,又拿把挖炉灰小铁铲,个人静悄悄地出门。
他踏着厚茸茸积雪出家属楼后边小门,蹒跚着来到街道上。满天雪花象无数只纷飞白蝴蝶。徐国强老汉脸绷得紧紧,路上偶尔有认识他人热情地给他打招呼,他只是严峻地点点头。
他到离地委不远处个小山沟里,在马路旁边瞅个向阳小山坡,用小铁铲在土崖根下掘个小洞,把那个小木匣放进去;然后用土掩埋起来,并且象真正坟墓样,弄起个小土包。
殡葬全部结束后,他蹲在这个小土包旁边,又抽起旱烟,雪花悄无声息地降落着,天地间片寂静。他双肩和栽绒棉帽很快白。他痴呆呆地望着对面白皑皑雪山和不远处大片建筑物,缕白烟从嘴里喷出来,在头顶上雪花间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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