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听满银这说,又惊讶又难受,她年没见男人,这晚上对她是多宝贵呀!她问丈夫“那你到什地方去睡呢?”
王银满倒惊讶起来:“也在家里睡呀!”
“那……”
“那什哩?”
兰花尽管心里不畅快,也只好就这样忍受。
过罢正月十五灯节以后,农村节日气氛就渐渐淡下来。人们又周而复始地开始年劳作。有些勤快庄稼人,已经往山里送粪;等惊蛰过,农事就将繁忙起来。
兰花和两个孩子作梦也想不判,正月十八,王银满突然回家来。不是他个人回来,还带着个操外路口音女人。满银给妻子解释,这是和他块作买卖生意人,是从“南洋”来。那女人也就嬉笑着对兰花说许多话,可兰花句也没有听懂。
厚道兰花并没有因为丈夫带回个女人就乱猜想什,她反而高兴地接待这位远地来客人。在这个农村妇人眼里“南洋女人”是个大人物,能进她寒窑穷舍,实在是件荣幸事。她热情地把那些留下年茶拿出来,款待丈夫和这位女宾。
兰花和两个孩子兴奋得象重新过年样。“南洋女人”从提包里抓出大把奶糖,撒土坷垃般撒在炕席片上,让猫蛋和狗蛋吃。王满银让这两个娃娃学城里人样,叫这女人“阿姨”。只是“阿姨”说话,娃娃们句也解不开。
王银满带回个“外路”女人消息,天内就传遍罐子村。村中大人娃娃就象看“西洋镜”般轮番涌进兰花家那孔破窑洞,稀罕地来看这个说话象绵羊叫唤女人。
晚上睡觉时,兰花本指望这位尊贵客人自己能提出异议,但她却心安理得睡在她为她铺好被褥里。“南洋女人”睡在靠锅头地方,中间隔着两个孩子“兰花紧挨孩子,王银满睡在靠窗户边上。这个编排还算“合理”。熄灯以后,兰花躺在被窝里,胸膛里象塞进去把猪鬃。她多希望钻到丈夫被窝里去,可羞耻心使她连动也不敢动。她敢怎样呢?后炕头睡个生人,稍有动静,人家就能听见。唉,什地方来这个勾命鬼呀!她躺在黑暗中,开始痛恨起这个女人。
前半夜她怎也睡不着,后半夜,瞌睡终于压住骚动欲望。她睡着,但还能听见自己鼾声
看完稀罕以后,罐子村精明人都不出声地笑。他们知道王银满和这女人是怎回事。也有人羡慕地巴咂着嘴,对他们村这个二流子油然生出种“敬意”;哈呀,这家伙本事不小,竟然挂回来个外路货!
不用说,兰花立刻成为全村人同情或耻笑对象。
但这个迟钝女人并没有感觉到这切。全村人突然挤到她家来所造成热闹气氛,使她更加高兴起来,觉得她男人受到村里人尊重,她和孩子们脸上也有光彩。
直到晚上睡觉时候,可怜女人才知道这切对她来说意味着什。晚上,兰花忧愁地把丈夫叫到院子里,和他商量,让这位“南洋女人”睡在什地方呢?他们家就这孔破窑洞,得开口向别人家借个地方让这女人休息。象样些人家他们不敢开口;穷家薄业人家又怕委屈客人。
但王银满无所谓地说:“借什地方呢?就睡在咱们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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