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不能明白,为什炉火总是那样鲜红……雷汉义双膝跪下,用自己嘴对着那张没有气息嘴,做人工呼吸。虽然毫无指望,但矿工们个接个对着王世才嘴,希望用自己气息让班长复活。
雷汉义沉默地摆摆手,人们停止这徒劳努力。副区长再次双膝跪地,在老战友额头上亲亲。黑暗中片死般寂静。
不知什地方,梁柱在大地压力下,发出“叭、叭”声响。
少平抹把脸上泪水,把师傅背起来,离开掌子面,所有人都跟在两边,沉寂地爬出回风巷。
下绞车坡。安锁子和其他人分别捉着师傅胳膊腿,生怕被岩壁碰嗑着——他身上伤已经够多……在风门口,雷汉义自己背起王世才,他叫几个人跟他上井,然后打发少平和其余人都回掌子面继续干活。区长话就是不容违抗命令。
是,生产不能停——这就是煤矿!
安锁子不服从区长决定,非要护送师傅上井不行。
雷汉义对安锁子说:“你它妈吊着锤子怎上去?”这时,大家和安锁子本人都才发现,他连裤子也没穿,还光着屁股。
当师傅尸体在井口报警铃声中升上地面时候,他刚刚淌过血掌子面上,煤溜子又隆隆价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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