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阵惊讶过去,又觉得失口,悄悄垂目瞟崔燮眼。见他眼神闪避,误以为他是惭愧于自己学习进度太慢,便温言安慰道:“科考之要义就在熟读圣人经义和朱子注释,站在圣人角度立言。似崔公子这样多花时间夯实基础,胸中学问自可厚积而薄发,反而比那些味求快,尚未吃透经卷就学做题,做出来文字更沉稳扎实。”
虽是这说,刘师爷还是觉得自己失言,当面戮破上官之子不学无术真相。他心里十分尴尬,再待着也觉无味,留下傅知州亲笔给他题诗和套新制文房四宝,便匆匆离去。
不过内容翔实,情真意挚,看着没毛病。崔燮当初也没怎学过古文,给他改不出花儿来,索性就这连着方子并封起,交给刘太医捎回京城。
谢千户收到信之后,转头就遣人给他回封信。信中文字也同样平实,没用那些看不懂典故,就简简单单道谢,说是酒方子不错,等酿出来会给他送几瓶尝尝,还让他等着喜事临门。
谢家送信人走后,通州知州傅皓也遣位姓刘师爷,带着几个书办小吏到客栈看望他。刘师爷将他好顿夸赞,之后细细问他配合锦衣卫擒下白莲教妖人过程,还夸奖他英睿忠义,为国忘身,不愧是承继乃父忠孝门风。
这话自然不是说给他听,而是说给京里那位崔郎中听。崔燮随便听过就算,反过来夸赞傅知州爱民如子,治下风气淳厚,是以那些妖人行事虽如夜空中烟花般显眼,空中却没有可以攀附燃烧东西,那些贼人只能时喧嚣,只要官府出手,轻易就都拿下。
刘师爷眼中亮,笑道:“不错,公子果真聪明俊秀,见事分明。那白莲教盘桓山东多年,徐应祯等妖人自以为根基深厚,便欲来通州散布妖言,乱民心,扩张邪教。却不知知州大人潜心教化牧民多年,百姓依恋朝廷就如子女依恋父母,岂会与妖人为伍!他们在此便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自然‘其亡也忽焉’。”
通州出白莲教妖人,他们知州可是要上折子请罪。昨天锦衣卫走后,知州大人半宿没睡,他这做幕僚自然也心急如焚,今日来客栈探病只不过是应付差事,想不到这个小公子无心语,倒给他挑明自辩折子入手处。待他回去再推敲番,说不定不仅能化解这次妖言案危机,还能显出大人抚民教化之功。
他改之前敷衍,亲亲热热地问崔燮业师是何人,治哪部经,打算何时下场应试。
这些话可说到崔燮死穴上,他也不知道前身学习进度怎样,只好拼命咳嗽。捧砚忙给他倒茶,代他答道:“原先是跟着徐家舅老爷读书,四年前舅老爷选蕲水知县,夫人又请江西举子陆仲声陆先生教导两位少爷。中间因着陆先生要备考,大少爷便自学两年,如今已经通读四书,只是还不曾正式教授过五经。”
刘师爷惊讶道:“还不曾治经?”
别说户部郎中之子,就是般读书人家孩子,也该七八岁就学熟四书,这位公子生这副玲珑通透模样,却才刚刚通读四书,还没正式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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