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满口答应。
崔源外面还有许多活要干,把火盆火箸撂到不碍事地方就走。崔燮拨拨火,把栗子重新埋回灰底,铲抹平边灰面,用火箸随手划两下,在盆里画个连壳带刺毛栗子。
这不过是随手画着玩,他划没几下便放下铜箸,回去接着在纸上画树图背四书,背累四书就换平水韵,画完纸团放到火炭上烧成灰。
炭盆里火断断续续地烧着,灰里埋栗子很快就烤熟。栗壳上预先划口子,烤得焦黄栗肉地露在外面,吹掉灰尝口,倒真是又面又甜。
过不久捧砚进屋来斟茶,崔燮就让他自己去火盆里扒栗子吃。
崔燮觉得自己有无数事要干,但早上起来之后,他还是硬生生把自己按在桌前,先用自己练惯颜体抄半天《四书章句》。
之前临写圣旨时,捧砚只说他字迹比原先好看,并不觉得奇怪,他也就不再汲汲仿写原身字迹,而是借着抄书工夫,边练字,边背记内容。
他硬盘里那版书是原文、章句、集注混杂印下,读起来不够连贯通顺。自己抄书时就把原文单抄版,注释单抄版:写原文时在心里默默回忆注解,抄注解时则回忆着原文内容,两相对照着背记得还能更牢。
背到《论语》《孟子》,他还自己画个树图,以各章标题为主枝,逐章细化填入原文和注释,纸上只写上廖廖几字提示,在脑中补完全篇。
不过这种图不好叫人看见,他画好之后立刻就团成团,泡进在茶杯里沤烂,连着茶渣起倒进窗下花池里。
捧砚不仅自己吃着,还给他剥好把圆鼓囫囵搁到桌上。他先前已吃不少,不着急吃,都先扔在桌边上晾着,抄书间隙偶尔纸边上照着栗仁涂两笔,也只用寥寥几笔,画出栗仁形状纹路,明面留白,阴影处略用淡墨烘托,便把栗子画得栩栩如生。
待捧砚又次给他剥栗子送过来时,看见他画在纸边小图,忍不住上手摸把,惊讶地说:“你怎能画得这好?原来跟陆先生画荷花时,陆先生还嫌
计伙计过来巴结主家,给他们家洒扫庭院时看见那团纸,连忙念几声文昌帝君,还叫崔源给端个炭盆烧纸。崔源不特给他烧个炭盆,连着火箸并送来,进门更是絮絮叨叨地说数落他:“哪有把写字纸张倒进土里?写字就是沾文气,须得敬惜着,若是不想要就好好烧,这糟践它怎成……”
崔燮看见火盆眼都亮,冲着他笑笑说:“源叔你想真周到,就是时没想起要火盆来。”
崔源叹口气:“少爷是嫌老儿说话唠叨吧。这是计伙计见你丢泡烂字纸才叫端来,早先不曾见你丢纸,也没想起这事来。你往后自己记得敬惜字纸,小心文昌帝君见怪。”
“知道,只是时顺手,以后再有废纸必定都好好烧。”他认错态度相当良好,当即拿几张写满字废纸扔进火盆。通红炭火舔上纸面,顿时烧得纸边焦黑翻卷,烧剩纸灰星星点点落进盆中雪白冬灰里,很快融成色。
崔源拿火箸翻翻,从白灰下露出几个油棕大栗子,告诉他:“等不用这盆也搁在外面让它烧会儿,栗子煨久更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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