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听得心中动,问他:“若想将家里仆人放良,该怎做是好?”
里正道:“这却好办,你做主人出个放良凭执,到县户房登个记,叫他们重新落户就行。不过放良之后就要应徭役,马上十月就是河工,匠人还要进京轮值……不是,你家匠人都是平民,公子要放莫非是身边小厮?”
崔燮倒想把崔源父子都放良,但想想明代徭役是从十六到六十都得服,就没立刻答话,摇摇头说:“只是问问。”
里正也不多纠结于此,喝两杯加满榛栗芝麻俨茶,着实吃几块夹肉馅酥点就离开。
他走时候不早,崔燮估量着林先生那学堂该散,便让张妈妈收拾几样通州官绅送好笔墨纸砚,盒炒散茶,又拿小竹篓装县尊赐下野弥猴桃,去林先生家里送礼。
你画匠气,不像真花哩。”
因为原来画画是小崔燮,不是他这个穿越来大人。
他心虚地低低头,眨着眼说:“那时候不是得按着陆先生教笔法画吗,那又是上色,调色、下笔时就怕哪儿不对,怎画都别扭。这是对着栗子随意画,没有拘束,画得就好。”
捧砚看着栗子叹息阵:“这真真是天份。要是在家时不跟陆先生学,而是寻个石田(沈周)先生那样名家,说不定你早就成画家,老爷也能知道你才能,看承得你好些。”
只要捧砚不起疑就行。
崔源在门外见着,诧异地问道:“怎在这不当不正日子拜师?何不等八月十五,学堂放假,再正式买上拜师六礼,连同礼金同奉上?”
崔燮笑道:“拜师自是要捡好日子,今日却是有事要麻烦林先生。咱们书店不是要印新书,林先生往来都是生员,论学问算是咱们能找第人,想请他帮忙出本书。”
计掌柜想出来法子都靠盗版,买人家版也得三四钱银子张,路上运输又是笔成本。要是买市面上已成书翻雕,他们雕版工夫,人家要看也就都买够、传抄够。请个人来写新,成本也不比千里迢迢下建阳买版贵,何必非要做盗版东西,让人“千里必究”来?
崔源心说林先生算不上什第人,但若加上“找上”这个定语,他就不只是第人,还是唯人。
崔燮自去换新衣
崔燮穿来许久,已经对原身周围人事相当清楚,捧砚是原身贴身小厮,解他比较多,崔源原先是在外院,其实不太熟悉他情况。
他看着那孩子充满信任和赞叹眼睛,默默地叹口气,把栗仁都塞给他,笑着说:“也觉得有天份,自己画反比按着先生教画好。回头也给你画几张肖像,说不定也能画得挺像。”
捧砚满心欢喜地答应他,捧着几个栗仁出去帮他要点心。
到下晌,书斋那条街里正便给他们家送来盖好红印契书,崔燮收在匣子里,从此也是个当老板人。
里正吃他家茶,没口子地夸他:“到县里说是崔家小官人跟人写契约,那门口皂隶都不要好处,户房书办什都不说就盖印!县里都说你是皇上认定义民,必定不会违约犯法,那些雇工倒是交好运,赶上积德积善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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