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妓女虽然有些舍不得才子,坐过来后看着群腼腆生涩少年,还有特别赏心悦目崔燮,那点儿不如意也就烟消云散。她挤到崔燮身旁,含笑问他们:“小相公们如何称呼?可要听奴奴唱个小曲儿劝酒?”说着话就想往崔燮身上挨。
几个同窗以为他人小面嫩,受不得这个,连忙大义牺牲身体往上挡,倒把他挤出席。幸好岳肃这半个主人当得称职,从外头拉他把,他才没被直接挤到地上。
然而他身子还没站稳,背后就传来声颇为熟悉,隐带怒气叫声:“你们这是做什!”
岳肃小脸儿白,唰地撤手,崔燮险些给他撂倒,扶着桌角晃几下才站稳。几个同学也都拼命坐直,不敢跟那位唱曲儿女娘有半点接触。
崔燮回头望去,却见林先生须发戟张,满面目怒气地看着王罗几位师兄。沈诤这个主人和几名年长些书生上去相迎,林先生看着朋友面子暂饶他们,但几个小童生也都低头,红脸,不敢再闹。
小友们也盼着作诗能让美人传唱,打上个月就开始绞尽脑汁准备这场诗会,自然都是要作诗。
因这院子里书生都是青衣方巾,童生是白衣儒巾,唯独崔燮穿着玉色长衫,头戴六合小帽——试也没试过,就只能穿杂色儿——郭镛还特地问崔燮声:“小友入学几年,能作诗否?”
他低头,正好看见崔燮手里捧着个磁青纸书匣,便问道:“你来登高秋游还带着书?倒是个好学性子。”
崔燮低低头,谦逊地说:“这里面倒不是书,是装几张诗笺。晚生不大会作诗,今日来只是为记录各位前辈佳句,带回去给同窗赵应麟世兄看。”
沈诤笑道:“也好,们作诗时也得有个监场官,谁好便记在笺上,不好黜落。不过这笺纸哪还要你自备,叫人给你送纸笔来。走走,带你们去席上。”
惊!小学生结伴私入风化场所,却见到老师和主办人员在席中谈笑风生,还有比这更尴尬吗?
当然有。
那就是老师还在众多受批评学生中单独把他拉出来作品德典范,拉出来表扬两句。而且是点着他们名字说:“岳肃,崔燮,你们两个是懂事,给把那几个混账拉起来!”
几个童生拘拘缩缩地站起来,沈诤作主人连忙打圆场,笑道:“是不好,不合指个小姐服侍他们。几位小友快坐吧,待会儿你们还要作诗,可别把诗兴吓掉。”
林先生冷哼声:“他们会作什诗,不过胡诌罢!
宴席开在崔家花园里,席上先已坐不少年长书生,几个娇艳妓女正在那里擎琵琶、理丝竹,陪侍着书生们说话。沈诤带着郭镛他们过去,那些生员不论,妓女们都忙忙地起身相迎,娇羞欲滴地看着这群年轻士子。
客席上中年书生笑道:“唉呀,年轻人来,咱们这些老头子便没人要。”
沈悦笑道:“许兄莫恼,叫郭兄过来咱们这席坐,美人儿们自然就跟过来。”
他把秀才们安排在中庭,童生们只能坐在廊下副席,两厢泾渭分明。他自家表弟也没召到上席去,而是让他在下面招待自己带来同窗们。
沈诤指个妓女过去陪儒童们坐着,待会儿也好吟唱他们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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