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那人回过头,隔着风雪看王家车队眼,似笑非笑地问:“世子难道还有什拿不到东西,要迁安那等小县城卫所指挥送?”
“谢千户去九江数月,只顾着皇差,却不知道京里又时兴起什吧?”怀宁侯世子孙应爵搓搓鼻子,兴致勃勃地说:“迁安那边出个崔美人儿,制手好画笺,笺上美人如同画出来似,颜色如生,跃然纸上。她还印本彩色绣像书,书里四位佳人就印是那美人笺上美人,各个都是风流多情……”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恨不能把那几个美人儿说活给人看。谢瑛摇摇头,笑着提醒他:“世子小心看路,这大雪天里摔着可不是顽。”
孙应爵这才抬眼看路,脑子里却还没转什正事,而是问他:“你八月间不是去过趟迁安吗?那时候就没听说迁安有什出名美人儿?突然就冒出个崔美人来,难不成是外地搬去?”
崔美人吗……
王指挥使礼送都是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上官,自然不是随便派人下人送进京就行。王大公子身为长子,身份足够代表父亲,这趟礼也得他亲自送到各府。
行人正式进京时已是腊月下旬,京城及周围州县都下场飞雪,运河已上冻,可以驰马而过。他就在那场大雪里,乘着车从东直门进京城。
飞雪如细帘遮住望眼,官道上也绝少有行人,周围商家、百姓都闭门不出,乞儿们瑟缩在门洞等避风处,盼着这场足以没踵大雪早些停下。漫天寂静大雪中,却有骑马队踏雪而来,伴着骏马嘶鸣,转眼就从他们身边超过去。
王项祯拉开窗帘朝外看去,视线也被雪片挡住,看不清飞掠过去马上究竟是何人。于是他索性敲响车厢,唤外面跟着亲兵来问:“什人在这样大雪里疾奔?”
亲兵把身子贴到冰冷窗框上,低声说:“穿红曳撒,白棉甲,想来是锦衣卫。”
他在迁安倒是见过个姓崔,若说长相倒也……可那位说得上是铮铮傲骨,忠义正直男儿,怎也不会是孙世子心心念念美人吧?
他摇摇头,笑着说:“高公公与去那里时,从未听说过有什制笺美人。或许只是商家随意托个名字,好叫人为着这点艳名甘心买笺?世子还是先随回北镇抚司交这份九江两钞关帐簿,完纳差使后,再回家安心赏美人吧。”
路上错肩而过队伍,没多久谢瑛就扔到脑后,转而专心提办九
锦衣卫?这条入京官道,这样天气,果然也只有锦衣卫会飞马奔驰。也不知是哪个卫所,可惜天气不好,不然还能借着谢千户名号下去结交番。
他叹声,拉上窗帘继续前行,却不知那队刚过去锦衣卫中也有人问道:“刚才那车队是谁家?怎冒着这样大雪进京?”
身后名校尉答道:“是进京送礼,后面那几车箱子上有‘兴屯右卫指挥使王’字样。”
问话人点点头,笑叹:“这大雪赶着车队上路,王指挥这片心意真是炽热。也不知谁能有幸得他家人登门投帖。”
身边骑红衣人接口道:“倒盼着他往怀宁侯府送。可惜家父权知是锦衣卫,不是后军都督府,那位王指挥使礼八成是到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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