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榷连忙留他:“只是家里送来些东西,怎算得上有事?大人且安坐,叫这些没眼色东西先下去。”
他却也不想想,家里有眼色、伶俐能干活都叫他带到云南上任,剩下还有几个是忠心体贴他?
原先他在家时,那个送信伙计连宅子大门都没进过,满心搁都是把他们胭脂铺搞得兴盛大公子,怕耽误送信,忙直着脖子叫道:“老爷,小还有信没拿出来呢!大公子吩咐小,要亲手把这信和几位公子这几个月来功课给大人送来,好叫老爷有空看看他们进益。”
他快手快脚地从怀里掏出厚厚包信,直愣愣地搁到崔参议手边:“这里是咱们三位公子书信和平常课业文章,等着老爷批改训示。”
吴玘看着那厚跟砖头似家书,不由得有些羡慕:“崔大人家中令郎倒是孝顺,却不像那个不成器小子,年也不得他几个字。”
五美东风,画个穿素小乔。素白茉莉花,白衣温柔小乔,十分相得益彰。
而这花露熟成出来时候,他派去给崔参议送信个伙计也到云南布政司。
他是跟着队到云南贩药材人走。因着送信时要走水路先到四川,再改道入滇,崔燮记着家里还有个大姑娘娇姐跟着公婆丈夫在四川,就叫他顺便带些家里特产,给嫁到四川那个大姐送节礼。
娇姐是个庶出,姨娘又没早,嫁出来这些年也没收着过家里信,如今竟见家里东西,拿着信狠狠哭场。后来听那伙计回话,知道家里如今是弟弟当家,才想起她这个人来,便收拾礼物,半儿叫人送回崔家,半儿叫送信人捎给父亲。
布政衙门其他*员家里送礼都是赶着年节送,因此见他们这不当不正日子就送腊肉、香肠、衣料和时鲜水果来,上上下下就都有些羡慕。
他也是进士出身,比崔参议年轻十来岁,官途却要顺得多,从都察院出来就放云南按察使,熬两任又转升右布政,儿子如今才八、九岁,会写信就不错,说这话自是纯粹出于客套。
崔参议自也明白,打发那不知事仆人下去,拿着信说:“下官家里也是几个孩子胡闹,没有个大人管束,终究不像样。也是当初时糊涂,娶不慈不贤妇人回家……”他摇摇头,露出片遗憾之色:“也是忙于公事,鲜少管到家里,若得个贤明大义之人主持家事,又如何能叫这样个无知庸仆出来丢丑。”
吴玘微微笑,不接他话。
崔榷自己却是不大满意。
那些果子都是三文不值两文东西,腊肉香肠也是寻常吃食,还不是两京老字号,而是四川东西。那绸布也是蜀中产,就那十来匹,仅够做衣裳,还不够送礼,拿出去都丢脸。
怎千里迢迢从京里来送礼,送倒都像是些四川东西?
他这时正请右布政使吴玘到自己堂上说话,筐筐礼物抬进院子里,又不能装着没这事,只得叫送礼人过来,叫他们捡着好拿上来几样,笑着说:“些少微物,望大人不要推辞。这都是家里捎来,回头还要分送两位左布政大人和诸位同僚。”
吴右布政笑道:“既是崔大人家中有事,在下便不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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