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支派学生,修撰张璞却说:“咱们又不是立刻就叫崔燮画图,怎会累着他?明年二月他就下场,过二月十五——顶多过三月十五,不就有工夫?到时候不用李学士答应,也是他房师,去找他……”
他当初乡试时亲自取崔燮上榜,可惜鹿鸣宴后向没什机会见面,这回难得有个借口,正该叫崔燮过来见见。
索性拣日不如撞日,也别等二月三月,就叫崔燮来翰林院趟又如何?
他撑桌子,站起身问李东阳:“他在国子监几时回来,何不派个人叫他到李家,咱们大伙儿起去李家热闹番,顺便当面问他这事?”
李东阳无奈地说:“拢共只收这个好弟子,你就要来跟抢。他读书正忙,你们作师长不知道教他些有用,竟催促读书人弄这些玩物丧志东西……”
丘祭酒咽下口酒,抹抹嘴角,笑看着众翰林:“便是翰林院不缺几个才子提携,邱某也愿意收个这样学生教导。先前在教坊胡同看过《王窈娘琵琶记》,细品其词句精妙处,全不输前朝《赵五娘琵琶记》。王窈娘在青楼中唱到句‘托赖着九重雨露恩,两轮日月辉,这构栏领莺花独镇着乾坤内,便有万座梁园也到不’。词曲气势宏阔,颇有有台阁气象……”
杨廷和轻咳声,打断他未尽之言,镇定地说:“才子词人,思君感恩之心自然都是样。”
丘濬笑而不语,转身回去与身旁费司业,对面几位京卿说:“这回李学士与两位御史能从诏狱平安归来,比那《琵琶记》里写案子更惊险曲折无数倍。那几位才子听说此事,定还要再作戏本,咱们只等看就是。”
众人纷纷含笑点头:“这等大事,不只那几位化名才子,天下人焉有不传唱?”虽然不能立刻排成戏搬演上台,但也必定会有人托名前朝之事,隐晦写作文章、戏本,渐渐四处传唱,搬演上台。
酒宴过后,众位翰林照常得点卯坐班。如王华、谢迁几位无事闲心,便问杨廷和还愿不愿意再作本。
张璞笑道:“这怎算玩物丧志?若没有他那份《王窈娘琵琶记》底本,杨检讨怎写成院本?没有这院本,谢镇抚怎能当上镇抚使,办这样大案,拿下梁芳、韦兴两个祸国殃民太监?李学士三人怎能平平安安从诏狱回来?”
他越说眼睛越亮,到后头不禁得意地自夸起来:“还是慧眼识英材,眼就认出和衷考卷!”
与他同房监考梁储背着他摇摇头,也拿出房师
杨廷和推开他们,坚决不答应:“莫害!丘大人分明已经认出来,再作岂不叫他笑话?何况上回能写出院本,是因李兄爱徒那本画稿实在好看,是看他才有才思……”
他指李东阳:“你们先劝动李学士再来劝!”
李东阳含笑摇头:“不成不成,那本图画得耗多少心力,那好徒儿明年又要下场试,还怕他累着呢。”
李学士在狱中连蹲数日,家里都亏得崔燮照应,老父、儿子担心他担心得生病,也是他请来名医调治,还不知怎求锦衣卫镇抚……
他们三人在狱中好吃好喝,这个学生倒是清瘦不少,两颊肉都没,他实在舍不得再叫崔燮劳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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