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士也猜不到尹阁老那九曲十八弯宫斗心思,迟疑地说:“或许是尹学士对你期许不止于做个展书官吧?不要紧,把从前给圣上讲学讲章整理套,你回去自家揣摩二,试着给人讲解。”
万哪天新皇想起崔燮从前给他讲过学事,要他讲几句经义,也好有个准备,叫天子听着喜欢。
他们师徒俩翻出李东阳备过《中庸》《孟子》讲章,又像当初给太子讲学之前似抱佛脚练讲课,累是累些,师徒俩心里都充满对未来期盼,倒也和乐融融。
而尹阁老与万首辅、刘次辅那边就不怎和乐——新皇才脱下衰服,就有个山东鱼台县小县丞上疏,奏称“先母后之旧痛未伸、礼仪未称”,请追究万贵妃及其亲属万氏人等罪责。
个小小下县县丞竟敢上疏议这件事!
令他参与编修先皇实录,待多读几年书,才好侍奉天子。”
若是个知趣人,也就顺水推舟,把阁老要剔人从名单里剔掉。可惜尹阁老碰上不是“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那样肯和稀泥人物,而是倔强硬直徐溥。
他不仅不肯动那只笔,反而背出两个月前高公公传圣旨,硬梆梆地说:“先皇钦命叫他做展书官,新君登基后又不曾特下诏旨去他,自然还该叫他展书。”
何况展书官又不管讲学,只管把天子面前讲案上书展开,用玉尺压住即可,难道还得写出本理学著作才能干?这展书官原就是挑着长得好少年编修、修撰来干,也没听说过要特意挑年长有资历呀。
徐溥甚至觉得尹学士有些莫名其妙,双手捧着文书硬递过去:“下官以为崔燮这个展书官不宜改,别人若有不安其位者,还请大人指出。”
个小小下县县丞奏疏竟能送进京中,递到阁老案头!
个小小下县县丞奏疏竟能叫天子看见,并亲下批示!
这不是道奏疏,不是个无知狂悖小官儿做得出,其背后显是天子追究万家罪责决心!
看透天子要彻查万家心,与万家联宗万首辅、与万首辅联姻刘次辅、被首辅次辅合力引入内阁尹三辅,心下都有些惴惴不安,且不管朝中事,先各写封请乞致仕奏疏试探天子态度。
唯在写致仕书时,万首辅与尹
最不该上位都上,还有什要他这个大人改!尹阁老重重摔笔,给徐溥甩下张黑脸,转身离去。
徐学士浑不在意,回去教训崔燮:“当今是勤学圣明之君,你虽只做个展书官,来日学问精进,未必不能侍天子读书。回去后随你老师精读经书,放放那写诗作画、风流才子心——尹学士仿佛不满意你经义,不肯叫你参讲经筵。”
崔燮跟着前辈们练半天展书,猛地听到座师尹学士不愿叫他参与经筵,也跟徐学士般茫然:“个展书官……”本职不就是练到把书页翻得跟花式扑克牌样干净利落吗,怎又跟经义扯上关系?
再说他经义也不是不好啊,他是尹阁老亲自取中状元门生,嫌不好为什取他呢?
崔燮琢磨半天也不得其解,只好回家去问李老师:“这位座师之意,莫不是嫌没去给他送过礼?要去收拾些文房四宝、新书纸笔,送到学士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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