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碗里还堆着炙羊肉、羊尾，环绕面前
也无非肉食，只在其中夹杂着几个烧得油汪汪素菜。像他们这些清贫翰林官儿，
个月在宫里连吃带拿苦吃三顿，倒还不至于立刻影响身体，如皇上这样日三餐都是肉，哪儿有不三高！
别看弘治长得瘦，血脂也未必能有多低！
崔燮指着满桌肉食道：“宫中饮食多有些油腻甘肥，油腻之物易生火、生痰，火盛伤心，痰盛则易……偏瘫。家祖父生前便偏瘫在床多年，臣自幼侍奉身边，便曾听医官说，家祖这病便是从痰症上得，要饮食清淡才对病症有好处。还有这些熏肉、烧肉之类，咸也用得极重，盐是入肾经之物，盐重则恐伤肾，肾水枯则心火更盛，人就容易面红耳赤，中心躁郁……”
呼……他这现编篇伪人体五行阴阳理论解释高油、高盐、高糖饮食造成脑梗、高血脂和高血压现象也不容易啊！幸亏起居注写完
也不给太医看，皇上大概也不会记这些乱编东西，太监们又不敢泄露禁中语，先糊弄过去再说吧。
天子倒还真听入耳，深深看着他，点点头道：“若如卿之所言，朕以后便须少食肉，多茹蔬
？”
在家忽悠学生，是想怎忽悠就怎忽悠，哪怕把洪荒流编出来也没人管他。可忽悠皇上不样，旁边还有跟着记起居注舍人，他说每句话都是要记录在册！哪怕现在胡说皇上不计较，等多少年后再修《孝宗实录》，后辈翰林们看见他这位前辈忽悠皇上吐纳日月精华……
他就可以不靠王圣人，以“史上第位状元妖道”身份名垂青史。
小硬盘在他脑子里转得飞快，还不等他咽下筷虾仁，搜索结果就在他眼前铺展开，清清爽爽，就两条：《养生论》《答难养生论》，都是他自己穿来之后大量看课外书时从《昭明文选》里看来。
这个硬盘里果然都是黄色废料，没有养生专家讲座。好在还有嵇康这两篇撑着，拿古人写东西忽悠天子，倒比拿后人写忽悠方便。
他面研究着《养生论》，面心不在焉地吃着菜，半天都挟不起筷菜来。上首天子也吃得不多，看他仿佛不喜欢宫里这些菜似，便动问声：“崔卿莫非是不爱吃羊肉？高伴伴着人替他布些别菜，莫使他饿着。”
崔燮回忆下网上专家们理论，也想不起太
高太监应声，亲自给他布几筷烧鹅、火腿之类，笑着说：“皇爷御下宽和，崔大人不须拘束。”
崔大人倒不是嫌菜不好，是正专心看着养生文章，不敢花太多精力吃饭。这回叫皇上和高太监几句话打断跟硬盘联系，他索性也不看《答难养生论》后面吹金石药如何有益长生部分，起身答道：“臣并非为君前拘束，不敢用膳，而是因方才圣上问臣御体违合之事，今见满桌甘肥之物，略有些养生之道欲劝陛下。”
弘治天子十分熟练地问：“崔卿莫不也是要像刘首辅般劝朕省私欲、节饮食、绝游乐，勤心国事？”
刘阁老又上书？真不愧是刘棉花，自从开始走劝谏弹劾路线，倒是越弹越上瘾，越弹越膨胀。
崔燮心里暗暗摇头，正色道：“臣所欲言者与刘首辅略有区别，臣愿劝陛下省思虑、节肉食、常运动，这才是保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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