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栋连声答应着,自去雇车,带着几个本想要去接老爷家丁,转天白日里就到老宅去接姨娘们回乡。崔燮倒也没忘崔老爷事,半夜把通往花园月亮门开,大摇大摆地进正并在起修整花园。
花园正中有座正在建小楼,绕着小楼建有带水渠,刚刚挖开,还没放水,四周堆着低矮假山石。夜间月光粼粼,照在玲珑怪石上,光滑石面反射着白光,显得院子里亮飒飒,石顶上坐着个黑衣人,正拿着酒自斟自饮。
崔燮快步走上去,笑问道:“谢兄怎知道要过来?”
谢瑛把斟满酒杯递到他面前,抓着他用力拉,把他拉到身边坐着,笑道:“你来又不晚,每天过来院里坐坐也不累。等往后这小楼盖起来,还待占你这邻居地界,搬到这楼里住呢。”
崔燮杯酒下肚,便把崔榷勾来烦气暂扔到脑后,笑着说:“这园子本来就是你家地方大,家地方小,小楼建在园心,哪里占得着地方?等这楼盖起来,该是占你便宜,睡在谢家地界上才是。”
过年时他送去银子多,庄子上还有烧藜灰、做纯碱收入,不然真能给他挖穷。
他心里暗暗唾弃,面色不动,只点点头:“父亲带走人手不少,边关又有外祖接应,不至再出事。如今不正是春耕时候?你要再抽人手去接应,恐怕要耽搁庄子上农活,也没人服侍祖母、照顾两位小爷。此事知道,你且回去管着家里事,请谢镇抚再拨两个家人迎父亲回来。”
崔良栋唯唯地应,又问他朝廷大赦之后崔榷能不能搬回京。
崔榷身上孝其实在运粮去九边前就已经服满,这回再回来,就不用在墓前结庐守孝。如今天子又大赦天下,他既然已经算是免罪,还用不用留在原籍为民,或是还有机会再回去当官?
崔燮抿着嘴角,神色幽深,长叹声:“大赦只是赦咱们纳米之刑。依诏书上言,文官凡有涉及贪、*、酷、,bao及行止有亏者,依旧该发原籍为民。咱们老爷……”
他顿顿,看着崔良栋,直将他脸期待看成无望才说:“咱们老爷在云南公私两犯都罪,无论如何也难起复。不过衡哥、和哥年纪大,得读书考试,他们兄弟都是寄籍在京里,往后得回京考秀才,还给他们在京里相人家,成亲之后他们还得跟陆大人读书,搏个举人呢。”
除崔榷之外,这个家别人都能回京,都还能有前程。只要让下人知道这点,知道他们该依靠谁不该依靠谁,哪怕崔榷和他隔着几百里路,是迁安崔府主人,他也不怕这个祸头子还能再闹出事来。
崔梁栋小心思转得极快,垂头应道:“小知道,小们定服侍好两位公子读书,叫咱们崔家再多出两位进士老爷!”
崔燮脸上这才微露出丝笑容:“这里也有两封家书,你替拿回去。兄弟们要读书,不能时时服侍在父亲、祖母面前。老宅那边还有几位姨娘,单住在那大宅里不安全,住这边更不合适,你把她们接走,叫她们服侍老夫人去。”
原先老爷在孝里,不方便带着妾过去,如今都出孝,倒不用怕他孝期间折腾出孩子,再给自己丢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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