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很可能。
他们父子虽然在外任上,可这几年与桓家书信往来不断,也常送本地特产回去,就和正式结亲亲家差不多走动。两年前师母过世,他虽然没能上京拜祭,大哥却替他走趟,当时师公亲自见大哥面,桓小师兄也是以礼相侍,悲痛中竟还惦记着他在广西习不习惯……
罢,等明年桓家出孝,他当面见着桓家人再谢吧。
他回到后宅告诉姨娘父亲转迁福建好消息,叫她安排家人收拾东西,自己则带钱粮师爷、户房书办亲自核对各仓存粮,县库所存物品。
查完仓库,钱粮师爷这边就盯着书办清钱粮、造地丁粮册、杂项粮册,备着上司和继任县令核查;刑名师爷则带着刑房书办结清任内钦案案卷,重新查对监狱中犯人,造册登记,以防有人冒名顶罪……
户里还有八十多块,暂时不用为钱折腰。
大不下回假装去府城买龙眼、柚子,趁机到府城更大瓦舍体验生活去。
宋时往后扬手,冷淡无比地叫人离开,还告诉那人以后不必再来替那行头传话——他不好男色,以后不会再去这种人家。
他当时确以为那就是他人生唯次意外体验,可惜世事并不以人意志为转移,这是他第次接触南风,却远远不是最后次。
到新泰十九腊月,宋大人在容县任上三年考满,府、省、监察御史都给开出“称职”考语。递到吏部,就有文书下来,叫他转任福建武平县县令。
这些闲杂事类他都包办,宋举人就只管写好禀启、拎上礼物,到布、按二使司和府厅、邻县各处拜别,并请上司和邻县在他离开后帮忙护持本县。
该清帐都清、该送礼也送到,容县这任总算做得圆圆满满,可以安心去武平上任,宋大人却忽然不肯带他上任。
宋时立刻想到他婚事,沉吟下才说:“如今正是腊月,北边河都冻上,再急,到那儿也赶不上桓家出孝日子。反正家里有娘和哥哥替做主,还是陪你先去武平上任……”
“不成!不成!”
这两年直依赖着儿子,几乎要把这个县令让给宋时做宋举人却忽然强硬起来:“福建那个地方是盛行南风!你年纪轻轻,定力不足,万叫那些娈童崽子
明面上两地都是中县,人口只差几百户,不分高低,可实际上两处为官难易、油水丰瘠,相差可是不小:容县是汉瑶杂居之地,百姓性情剽悍,常拖欠粮税,为小事就敢聚众斗殴,*员在此处难出政绩;而福建却是海运发达、地方富庶,百姓都肯纳租税,读书风气也盛,比广西官好做得多。
宋举人能转任武平县令,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宋时默默回忆遍那篇清代县官论文,对比之下却发觉他父亲并不符合转迁案例——
虽然他爹三年任期间,县里新垦不少荒山,连年按时交上赋税,没有大灾荒,百姓也没闹什大事……可他爹是举人出身!按照古代科场潜规则,举人算浊流官,地位低,升迁困难,基本都得熬满九年才给挪挪。
那些三年升,都是有进士功名,背后有座师、同年、家长撑腰。可他父亲、大哥又没有什交好同年当大官……等等,难不成是桓家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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