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桓先生份上……
宋举人重重叹几声,抱着宋时发狠:“儿将来定要考上进士,娶个阁老之女,叫那些有眼无珠人后悔!”
宋时抚着他背应道:“爹放心,考。后年就是乡试,如今捐监生,正好不用千里迢迢回京考院试,就在这边安心温习两年再去应顺天乡试。”
他原有多少怒气,叫他爹这场发作也冲淡,现在只关心父亲会不会气出个好歹。他安抚住宋大人,叫他先去后衙歇息,自己则去前头找医官给老父看看脉。
才出院门,管事便拉住他,神神秘秘地指着院外角问:“三爷,这个怎办?”
贴切。
桓文看着他紧绷背影消失在大门内,脸上笑意渐敛,回身吩咐道:“走吧,这边事情做完,还得去保定拿叔父那份文书呢。”回去告诉元娘知道,这宋时是个包占娈童轻薄子弟,她自然不会对这桩婚事有所留恋。
随他来管事指着衙外马车门道:“这娈童还在外头呢,宋家那位若不领回去怎办?”
桓文冷然道:“把身契给衙门人。管他之后如何安排那娈童,自有人说话。”
管事把李少笙身契文书硬塞给守门差役,行人径直离开武平县。那差役捧着个热炭火般身契,又不敢送进去,又不敢不送进去,索性带着李少笙进后衙,悄悄把文书塞给宋举人从京里带来管家。
哪个?
宋时顺着那只手瞧去,只见张刚刚分别没多久熟悉脸孔又出现在他面前。方才被人硬栽个心上人刺激还存在心里,宋时下意识倒退两步,问道:“他怎在这儿?谁带进来?”
李少笙福福,楚楚可怜地说:“奴已被人买下送给三爷,从此生死荣辱便由着三爷。”
宋时却丝毫不为他所动,神色比从前更冷淡,目光从他脸上扫而过,却不再有从前那种仿佛在探索、品味什专注眼神。
宋举人正在发火,管家也不敢领人进去,早叫人清院子,让他们父子清静说话。
不过院子清静,屋里却清静不起来。宋举人连摔几个青花茶杯,愤愤地骂:“他们就是欺你爹不是个进士,就是欺咱们家没出个进士!若是个进士,般也有当阁老座师,做京堂同年,谁敢这欺负儿……”
宋时上去搂着父亲安慰许久,宋举人才放松些,抬起头来看着他,愧疚地说:“只怪你爹没考上进士,做这个举人官……这衙门上下、地方乡宦惯会看人下菜碟,平日看着是送礼结好咱们,还不是为要给他们办事,方便他们贪剥百姓,侵占田亩?旦不如他们意,眨眼就翻过脸来威逼恐吓……
“哼哼,要是个进士,谁敢欺凌?地方上事就任去做,哪个敢阳奉阴违?也不用你成日辛苦结交士绅、安抚乡里,管束衙门上下……你在家安心读书考试,去年就该中举人,今年就能考进士,桓家退亲不要紧,咱们转头就再寻个尚书府千金!”
宋时见他脸色越说越难看,真怕他气出个好歹,忙斟茶叫他喝,拍着他背安慰:“年纪又不大,这桩亲事不成,往后还能找着更好。爹也别为桓家那小公子生气,气坏身子多不值得?他是个小辈,不懂事,爹只看在桓先生份上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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