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人在上,小们有冤情上告!”
“小是原先城北第十里里长家人,深受王家之苦,求宋大人替小们主持公道!”
“小家中有个店铺便被他夺去,求舍人替小写个状子!”
告状人如海潮般往前挤,将几家听说王家人被拘,打算进衙替王家送礼请托乡宦士绅车马远远挤在外头,叫这些人见识回什叫真正民心向背。
情况坏到这地步,可见得宋氏父子是铁心要王家性命,他们再进去劝说也劝不转。只怕宋家手里也握着他们罪证,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就算没证据,凭这煽动百姓手段,岂不是随意画张图、说
强不过县里半年多前新制大小板子和拶、杠等刑具,挨得遍身鲜血淋漓,终于还是松口认罪。
堂下有衙役声声将堂上话音传出去,县衙外围着听讼百姓便都知道,新来这位宋县令敢动王家、能动王家,如今王家老爷们虽然还能高高在上,但管事家人们……
他们也可以试着告告。
在王家管事声声惨呼,苦主们声声号啕中,几个衙役抬着卷大纸从角门出来,清开围堵在衙门外人,徐徐展开图画,贴在县衙右侧长长砖墙上。
宋时跟在他们后面踱出来,右手提着根细长竹枝做教鞭,衙差们将图完全展开,用糨子糊在墙上,抬手将鞭梢点在图上处红蓝两条线圈出空白间:“蓝线所画是县里登记、王家该有土地;红线画便是他家非法侵占之地。县尊大人已查明王家五代数十年来侵占县里土地共计十九顷五十六亩七分三厘……又倚仗先祖父官身而拖欠税款多年,仅积欠粮税项,至今便计有六千二百八十五两二钱九分三厘……
“县丁口,为他家均背两五钱三分六厘税款。而因王家欠税,而里长、粮长为之受追比至倾家荡产者凡十三家,受追比而双股俱烂、至今行走不良者有七人……因其包庇户下人逃徭役,余者十六至六十岁人丁三十年间每年每人均多摊徭役六日……”
帐不算到自己身上,不少看热闹百姓还以为王家事与自己无干,只是新上任县令与王家生龃龉,要借着官司从他家榨银子。但听宋时报上这些因王家隐田而倾家荡产、被打成残疾农户,听到自己这些年来为王家多出税款、多服徭役,顿时入心,再也不能将此事看成事不干己热闹。
宋时看见他们反应,心中暗暗满意,对着墙上地图勾起点浅笑:这群地主还想对付他?他可是从历史上有过“打土豪、分田地”经验时代穿来。不说他学好几年神器毛概,就是随便拿几个抗日神剧经验,都够手撕这些土豪劣绅。
他单手握着竹枝,如同握着心爱意大利炮,在图纸上清脆地敲击几记,短暂地止住周围声音,朗声道:“王家家主王钦私占朝廷土地、欠缴税款数千、包庇弟子逃役,更庇护家人犯下累累血案,罪不容赦!他已触犯国法,无计逃脱,更包庇不那些害人者!有谁曾叫王家侵占土地,受王家主人、奴婢迫害,今日此时起,宋时便为你们写状纸,定请大人给你们讨还公道!”
众人被他话吓得静默阵,奇异安静当中,忽然爆发出更惊人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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