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怎能不好!
桓凌见到纸上笔画极纤细,却字字清析,仿佛刀削斧凿出文字,便从胸间叹出声“好”,抬眼看向宋时,惊艳地问:“你是怎印出来?寻常雕版,若是将字画雕得太细,便容易刻出断笔,哪能印得这样纤细、这样清楚利落,且又细而不弱,骨力遒劲……
“世人都以为宋版最佳,印书都学宋体,只看你印出这页,足可脱出宋版书模范,独立家风格!”
外山路崎岖,小车赶着比骑马慢许多,所以宋时中途在客馆歇宿,到府城时已是第二天下午,阳光正炽烈。然而到得城外长亭处,他正隔着窗子欣赏两边山色,却见道白衣纱冠身影骑着马从远而近翩然驰来。
那人到车窗前才拉缰绳,疾停下来,按着窗框说声:“你来得倒快。”
虽然道旁有绿树,并不直晒,可福建热是种湿热,空气都是蒸人,隔着窗户都能看到那张脸晒得发红,额头颔下汗水直流,不知是不是汗水流进眼里,连眼尾却有些发红。
宋时连忙拉开窗纱,递给他块干净手巾,叫他擦擦脸,到车里躲躲阳光。虽然车里也不凉快,但至少不用,bao晒着。桓凌抹抹汗,却不肯进去,只说:“身上热,坐进车里连车厢也蒸热,连你也不舒服。不如骑马回去,走快些还能迎迎凉风。”
他让马车过去,拨转马头,带着宋时直接回通判衙门。
宋时已经住过通判后衙回,再来也不必跟他客气,亲手抱着油印机和蜡纸下车,到堂上便蹭到他身边,上半身微微靠向他,露出个神秘微笑,用气声说:“师兄,你屏退左右,有个宝贝要给你看。”
他在桓家从没有过这样情态,这笑落在桓凌眼中,竟有种“悦怿若九春”惊艳。
屋里本就没有别人,只院里有个小厮在洒扫。桓凌却不提这些,只顺着他意思,出去叫那小厮去前面玩耍,而后紧盯着他手里裹得严严实实包袱问:“师弟有什要给愚兄看?”
宋时层层拆开包袱,行取出像个木盒子样油印机,又从底下几个油纸包好纸摞中挑个印满字,拆出张,拿给桓凌看。
“这是新钻研出来印刷术,师兄看看这印种印刷技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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