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小时闻着太浓药香还闻不惯,晃几年过去,他倒也不怕这香气。
桓凌将窗子推开些,叫那香
按方提学讲知行论,他就是先学《孟子》,然后亲自践履,以行促知,所以能深彻理解孟子之义,有资格上台讲学!
不管这解释对不对,反正在他心里就是这样!
小师兄能有如此造诣,不亏他当初辛苦做杀虫剂熏院子,给他创造良好读书环境。
宋时坐在台下感慨良久,手里下意识转着笔,笔头墨汁险些溅身。桓凌从台上走下来,到前排主席落座,路只见他目光炯炯,含笑迎着自己下台,两旁有人抱着箱子在周围收题目,他也丝毫不顾,只看着桓凌。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错,宋时轻挑唇角,露出个慈详笑容。桓凌又看到他这强装长辈模样,实在是又熟悉又好笑,不禁微微低头,掩住脸上笑意。
“嫂溺叔援”般放弃心中所执,出仕为官,以掷救陷溺乱世中百姓。
而孟子回答却更有力:天下陷溺,惟道可以救之。嫂溺可以仅用手援助,难道你能以双手将天下从陷溺之境救出来?
能救天下惟有“道”。须自己先恪守正道,遇合肯听谏言,以正道治国明君,方能令君上施仁治、行德化,以救世百姓。若为救世先弃正道而去逢迎昏庸君主,则即便当高官,君主对他言听计从,可他自己已失解救天下器具,又如何还能援救天下人
此章是言遇事或可从权,但士人守心中正道绝不可有失,不可自欺欺人地说句“从权”,便折节枉道以求富贵。
他在台上讲,宋时在台下笔边抄边赞,甚至想带头鼓掌,给他个热烈反馈。可惜大郑朝这时候还不流行观众给台上老师鼓掌,他只能把满腔激动都发泄在笔墨上。
宋县令此时又登台安排举子、生员各自回下处安歇,明日再听那四位名师解答收上来问题。
宋时起身出去,吩咐人备车马,把住在城里四位讲师和几位举子捎回去。举子们半途下车住进赵书生家别业,几位*员和致仕*员则直接进府宾馆,知县父子做陪,在府宾馆用顿同样丰盛晚筵。
吃罢饭后,宋县令就有些支持不住,先告罪退席:方提学和两位致仕多年老先生在灯下看会儿众人交上题目,不觉眼困,也各自回去休息。倒是桓凌年轻、精神好,带着他师弟两人点着灯烛整理题目,直到深夜仍是毫无倦色。
这院子里满都是蒲艾香气,都不闻虫声。
别人或许会以为是为应点端阳节庆而多弄些蒲龙艾虎悬挂,桓凌却十分清楚,这肯定是宋时手笔——他是宁可叫药草香气熏着,也要药尽虫蚊。
桓小师兄讲真好。
并非好在直解孟子部分——当然他讲解也好:深入浅出,微言大义,单凭“辩士”词便隐含褒贬,充分体现儒家对淳于髡只怀本国小利,不念天下大义,不知仁、不求正道鄙薄。
他们搞《春秋》,就在微言大义上见功夫。
但比他讲学水平更好,还是他行事。他是真正按着孟子之言,不为富贵权位诱惑,放弃对心中正道坚持。
要不他怎能舍弃朝中清贵官职,舍弃周王与其背后系势力好处,抛家舍业地到武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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