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正垂头看题目,闻言只撩起双眼皮看他,调侃地笑道:“说这师兄方才看着不说话是想什呢,原来是不打算答亲师弟题目,心中有愧,说不出口啊。”
他笑几声,见桓凌真有点儿窘迫意味,倒不好意思逗他,体贴地说:“早也没想让你挑题目,台下收题纸时就没投。还能不懂师兄你意思,要问你问题,随时都能问,何必占别学生时间?”
正是。桓凌重重点头:“咱们师兄弟怎能跟外人样?现在是人太多,不方便单独给你讲题,等这场大会结束,回到府里,不特给你讲,还要请方大人也单独指点你二。”
还能请到方老师?之前方老师虽然也看重他,可还是把他和别生员视同仁,没想过要单独给他开小灶,如今这待遇肯定点是桓凌给他争取来啊!
没说,小师兄真是太够意思!等大会结束之后,他得拿出点真本事,给小师兄做些见工夫现代美食尝尝!
气和凉风透进来,解堂内暑气。庭外月色幽幽,廊下垂着灯笼,烛光映着庭中花木,倒给那些花草披层朦胧纱衣,叫人不由想起坡仙海棠诗中那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他是有感而发,随口吟出。
宋时那里翻着题目,听他念诗,便抬起头来问句:“师兄莫不是想去院中赏花?虽然此时已无海棠,可也有石榴、月季,咱们拿着蜡烛出去赏赏?可惜这院里昙花是新种,今年不能开,不然得见昙花夜放,也是桩幸事。”
桓凌见他撂开题目去拿烛台,真有要出门赏花样子,忙抬手拦他下:“廊下不就有烛火?只是看着那些灯笼照着庭花有感,随口吟句而已。何况要看花,在屋里看看就够,不须出去。”
宋时这才撂下蜡烛,看着廊中灯光道:“师兄真好招待。这大晚上屋里也不摆盆花,也没有个红袖添香陪咱们夜读书,只有这堆交上来题目……”
不过这是惊喜,不能提前说出来。
宋时心里盘算着,手下又开始翻题目,像整理扑克牌样把题目分,相同、相近、相涵盖题目整理到起,剩下散题也按难易、问题正偏分开。台下学生出题中,重复其实不少。有是故意重复,有就是原文较艰深,没有好先生难以理解透彻,都分类整理好后,四位讲师便容易选出最需要解答问题。
两人将题目整理得差不多,又去检视番投题箱,只怕有落下没拿出来题目。
都分类清楚、检查无虞
那双眼里聚着烛光,比白天更明亮莹润,桓凌忍不住多看几眼,又去看烛光——只是普通蜡烛,又能有什看头?却不知怎,那摇曳火苗映在他眼里就显得更好看。
他下意识答道:“不必要什红袖添香,咱们二人就这读书挺好。”
宋时随口说笑:“你若真要倒是为难,这大半夜爹和姨早睡下,也没处给你借丫头去。”
桓凌叫他句砸醒过神来,连忙收敛目光,生硬地转话题:“这满桌都是题目,有人走来走去往桌子上弄东西,还要担心她弄脏或是碰掉题纸,不如两个人清清静静……
“对,刚才正要跟你说,选题目时就不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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