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站
宋时跟桓凌下马,在旁巡逻快手忙上前迎接,有人牵走马,个班头便上前见礼,问桓通判跟他们舍人待会儿作何安排。
桓通判自己倒没什安排,只是来给师弟镇场子。宋时便上前吩咐人把没在现场学子们都找回来,剩下回书院搬桌椅、屏风,拿笔墨纸砚之类来布置讲台。
刚说几句,台下那群学生却已迎上来寒暄,争着找机会问自己做学问时不大明白地方。宋时忽然瞥见那片人潮向他们涌来,奔流之势好似粉丝接机,吓得倒退半步,悄悄在桓凌臂上拍下,低声说句“小弟先去布置会场,待会儿好安排辩论”,便低头挤向人墙薄弱处,把师兄个人留在人海当中。
桓凌眼见着他挤出人群逃之夭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还要强压嘴角,提高声音说起讲官们要先看他们题目,晚些再来解答之事,把学生注意力都拉到自己身上,方便他混出人群。
宋时和几个没人理会差役终于在人群外重逢。
况这福建文人多半有些断袖之癖,不光是蓄养娈童,学校里两个书生公然以夫妻相处也不少。
时官儿这样出色品貌,难免惹人觊觎……
他亲手抱过宋时回,觉得他身单力弱,轻易就能叫人制住,不免有些担心过度,定要跟着他过去。
宋时见他连马也备好,精神又比自己还好,就不说什话劝他,翻身上马,并辔往交椅山下讲台骑去。到得讲坛处,不少学生已经在那里坐等,有几人围在起议论昨天讲学内容,也有自己翻着笔记看,也有在见贤亭里观景,也有在会场外寻小贩买吃食……
桓凌那六品通判服色十分打眼,远远地便有书生认出他来,喜道:“是桓大人!桓大人来得好早,是必定要来解等之惑!”
那班头看向叫人围得只露出顶纱帽桓凌,忧心忡忡地问宋时:“可要小们护持通判大人出来?”
宋时衡量下衙役们人数,摇头道:“先把舞台布置好,大会开起来底下就安静。”这群学生都是精挑细选、有才名读书人,不至于干出什犯上事——就是敢干,个两个叛逆书生也干不过他师兄。
他怜惜地看人海中那顶乌纱眼,转身指挥人搬交椅、长案、白纸屏上台,将台上布置成辩论会形式——
两边各排开四把交椅,八字形斜排开对着台前观众席。椅子前面各安书案,案上单摆笔墨纸砚和壶清茶;当中单摆张小几、两把交椅作主持人席,背后没有观众座那半面讲台上则竖列白纸糊屏风。
桌椅摆好、搭上绸布椅罩、撑起罗伞,讲台就算布置到位。又有差役取学院云板上台,当当当敲几声,把下方学生、举子注意力都引向台上。
“快回书院叫人,再去把那几位进山贤士也寻回来,免得他们误这场讲学!”
不过怎昨日是几辆马车迤逦而来,今天却只两匹马共行?
众人正在纳闷,那双马便并辔飞驰到近前,同时停下,从马背上跳下对同样光彩、人人都认得年轻人——个是昨天上台讲课桓大人,个是虽不讲课,却亲手办起这场大会宋小舍。
有主人和老师在,必然是要接着讲学!
众学子暗暗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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