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理念在他看来是比较幼稚,远比不上他祖传唯物主义,也比不上能叫他进学桓家家学,但人家嘉宾上台来讲学,就得鼓励啊!
理念不合有什问题,就当人家是甲方!
他当年写软文、搞营销时,连自己那家全体员工不超过十个人小旅行社都能吹出国旅风范,什不能夸出花儿来?
他拉着《孟子》给嘉宾站街,给足面子。徐嘉宾被捧得飘飘然,舍不得回座位,又要讲他平常用以澄净心神,复归婴儿状态工夫。
静存。
旋听旋讲,与桓老师讲内容竟全无差别,像是个人重讲两遍似,这份默契真比亲师徒还亲。
难怪他们本来是师兄弟,主持人上台叫老师却叫得这顺口,这师兄在宋舍人面前,也和第二个老师没有区别吧?
得个进士老师、个进士师兄全力教导,也无怪宋主持只是个生员,讲起如何存天理、灭人欲竟也有条有理,挑不出毛病。所以他才有底气办这场讲学会,还敢上台作主持,不怕哪时上来个傲气才子问住他。
学渣只有羡慕,四位准备讲学学霸却都紧张起来,生怕自己待会儿讲不如他——不如桓老师倒可以说是理所当然,若是理解得还不如进学才年主持人深透,岂不是丢他们本地才子脸面?
他们都是积年有名才子名家,也不是没有进士老师!
“静存”已经是另道题答案,而且还是大题,论述题那种。
宋时只怕他答起来没完,听着这两个字就连忙打断:“徐兄提到静存之法,正是存天理、去人欲工夫,天理愈明,人欲自然愈消。宋某想起方才福州章兄有问,问为何天理不能自己逐去人欲,想来章兄之意恐不乐于做静存工夫。那除此之外可还有别去人欲之法?徐兄不妨与道听听下位嘉宾说法。”
他朝着徐嘉宾比个手势,把他劝回座上,下首早等得眼中冒火汀州举子赵先生便迫不及待地从桌后走出来,指着章先生就骂:“你这问便是人欲已蔓延满心,还谈什天理!”
别人求知明理都要下工夫,这躺着就想成圣人心思是谁惯出来!
章先生也委屈,指着刚坐下徐嘉宾说:“徐兄与宋兄方才还说赤子
好在宋时在台上并不卖弄才学,只是简单提领下重点,便向嘉宾伸出手:“相信四位嘉宾听桓老师话也有所触动。如此,宋某就要先请位嘉宾到台前来讲天理人欲之别。”
讲学嘛,还是高高地站在台前讲比较有感觉,站在桌子后讲就跟小学生上课答题样,没有为人师快感。
正坐在桓凌肩下位建阳才子徐先生主动站起身来,拱手道:“徐某不才,愿意为众人讲讲这天理人欲之分。”
他在宋时引导下,迈着小方步走到台前,看着台下片求知惹渴脸庞,心潮起伏,满怀激切地讲道:“赤子之心即是天理。赤子之心不忧不惧,不学不思,只片亲亲之心浑然便是天理,及至他生长后受外物触动,生出利己之念,便有人欲。”
宋主持在旁鼓励道:“贤兄之言亦有道理。孟子曰:大人不失赤子之心。圣人之心浑然只是个天理,别无人欲;这赤子之心也无私欲杂念,只片亲爱母亲之心,可说正合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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