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苦闷地感叹声,又恨桓凌不安心在京里帮他,非要跑去武平。
若这孩子留在朝中,宋家父子没人帮助,哪里办得起这样大会?而桓凌在京里办起讲学会,名声还更快传到御前,不似如今——纵办起讲学会,还不是叫宋家父子和那福建提学占大半儿好处去?
桓侍郎恨得心里暗骂,但恨归恨,这孙子确是他家最出色孩子,他只得忍下这口气,对吕首辅说:“这孩子就是心想做亲民官、教化百姓,下官哪里管得他?他爱做什便做什,能惠及方,便是他造化。”
吕首辅对他这话不置可否,只笑着说:“他在地方虽然不久,却已做下几桩朝野知名大事,挟着如此功绩回朝,岂不比只因周王成亲,徇例恩封周王妃兄长而回朝更风光?”
桓侍郎只听到“周王成亲”四个字,脸上肌肉瞬间颤颤,问道:“湘阴兄莫非听到确实消息?”
位在兴办此会时顾忌重重,没能办出特色,皆是之过。听闻明年福建还要办此会,欲亲眼见,看看他们除办得稍早,又想出个自习会,还有什强如咱们。”
此言既出,徐珵便第个起来附和。在他之后又有几名才子起身表态,愿与二人道去见识见识福建人讲学会有什地方能胜过他们。
——哪怕拼着这场秋闱考不过,也要亲看看那个写文章教人办讲学会桓通判和主办大会宋时都是何等人物!
苏州才子们咬牙切齿地念着桓凌、宋时兄弟,京中也有更多人念着他们。
场省级讲学盛会即可说是文坛盛会,何况福建那场大会后,隔不几月又有数省名士才子相继举办这等规模讲学会。讲学会从南到北,天下学风时浓郁到人人必谈讲学,新理学文章日三传,多到令人抄写不过来地步。
吕首辅道:“不定确实,不过前日有御史将各地办讲学会之事奏上御前,陛下召奏对时曾说句‘有兄如此,其妹可知’。既是对令女孙如此满意,想来喜事不远矣。”
桓侍郎心中充满期盼,忙叫人给在外为官长子、长孙送信,叫他们准备好回京观礼。他自己度着两人在外日久,回京来也没有合适礼服,便叫家里仆妇私下赶制,只盼早下圣旨。
这等就等过年。
转年元宵节后,桓侍郎几乎以为天子又忘周王和他孙女
礼部尚书吕喆都被惊动,要亲自给各地提学御史写信询问。
不用说,他第封信是写给福建提学御史方思瀚。而第二封信却不是后来写给其他兴起讲学风潮之地学政,而是他门生,当日硬求他帮忙转调到地方任通判桓凌。
福建到京师隔着三个月路程,这封信却只是座师写给门生慰问,不能从急递铺走,所以他并不急着收到学生来信,而是在朝会之后对桓侍郎感叹道:“天下学风自福建起,福建学风自伯风起,这字终没起错。崤山兄有此佳孙,令郎又教出位好弟子,实在教老夫羡慕。”
首辅虽然羡慕,桓侍郎心中却是乐少忧多。
若能不叫宋时出名,他都宁愿孙子不出名。那宋时名声越重,他家当初与宋家退婚之事便会叫越多人提起,周王婚礼尚未定准,若这桩旧事被翻出来,于他、于他孙女都非幸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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