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讲学形式又新鲜,讲解又深透,内容层层递进,由浅入深,不管原先学业水平强弱,都能从这场讲学中有所斩获。
许多学生念书时味死背,不会提问,不知自己哪里学透,哪里含糊未明。有他这个助教代为提问,倒是能代替许多自己不走脑子书生问出他们最该弄清地方。
等到他们讲完这章,起身退场时,台下听课散客已是忍不住起身叫好,感谢桓老师与宋助教这场讲学。就连老师们也被这种形式折服,怯场急需他帮助不说,就连些前面讲得好好老先生也非要他点个好助教配合自己,用这样方法讲学。
——最好就他自己上。
陪听助教们有跃跃欲试,有看他这场讲解,觉得自己没有能随时回应老师、随
主持人身份介绍这课讲什后,他便又转向师兄,身子微斜,半是对他、半是对台下观众说:“等学子读《四书》时都背过章句,这句在章句中只注‘本,谓身也’,‘所厚,谓家也’,而后只说这节与其上“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节皆是为结“大学之道”“知止而后有定”两节,却无更细致解释。学生从本章开头读起,至此犹有不明之处,可否请老师为讲解。”
他跟小师兄复习这年来,哪本书没讲过几遍?
四书是科场重中之重,有“三场重首场,首场重首义”潜规则,朱子理学思想也多在注《四子书》时体现,他们师兄弟更是翻来覆去地讲无数遍。此时随便提句,也不用怕小师兄接不住他。
他嘴角微微弯起,保持着前世练过多年职业化笑容看向桓凌。
他师兄也颇有做示范自觉,这半天直只看着他,眼神专注而深邃,表情也保持得很好,点儿也不僵硬。
就是答题时,桓凌也只专注在他身上,完全不去看别处,眼睑微垂,流畅地讲道:“们先从第句‘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讲起。本,依朱子注中指身,末则指家国天下,否,意即不然。前两节讲‘齐家、治国、平天下’,都须从‘修身’这个本上来,必须修身才能使‘家齐、国治、天下平’。若修身做不好,便如大树根先枯,要他枝繁叶茂,必无此理……”
这章是大学开篇之章,凡读四书无不从此处学起,又有前朝、前辈名家解读,其实并无难处。桓凌就这明白质朴地讲解,宋时不时应和声,挑明他讲解中要点。在他讲完之后就着关键处问句‘如何修身’,顿时又把这简单解析章句题目引向更深层理学讲述。
桓凌同样能接得上,笑容加深些,深深看他眼,仿佛看穿他小小促狭,又不慌不忙地给讲起朱子“静而存养以立其本,动而察识以胜其私”“非礼不动,内外交养”修身之法。
两人递答,桓凌始终只看着他,仿佛神魂都牵在他身上。底下怯场老师们以身代入,也把目光放在身边人身上试试,果然觉得自己做到这样,眼中应该只能看得到人,也就可以不在乎台下坐着多少人。
桓凌在台上只需要对个人讲,他那小助教则掐着他节奏,该提问时提问、该倾听时倾听,在他讲到恰要节束时为观众总结遍重点,有时还独自面向台下人讲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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