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师兄夸赞师弟,当然是要讨桓公欢心,好叫他多讲些办大会要诀。
祝颢见他心情愈好,便进步问道:“不知宋君是如何想到这样讲学法子呢?”
桓通判自来是个心底无私人,对方真心求教,他便真心答道:“是因师弟天份惊人,办这讲学大会中凡遇有什难处,他只消稍用心思就能想出解决之道。”
这算什答案?
众人简直要开口骂他“无耻”,桓凌却愈发理直气壮地说:“诸位都是难得才子,自然知道人天赋有高有低,有人苦读半生也难解问题,你们却随便看看书就能明白。”
着宋时起见他桓大人。
桓凌手按在桌边,神色温文地点点头:“你们要寻师弟?他还要安排人换新讲义,又要照顾这满场师生,怕是抽不出身过来见你们。”
他竟都听见!
虽然他神情并不严厉,甚至可说得上宽和,徐珵等人面上却不由自主带几分羞色,低着头向他见礼。
桓凌却不计较他们,也还礼,又问:“你们来此也是想要上台讲学,还是想要学会福建这边办讲学会法子,自己回苏州办去?”
这倒是真……
轮到自己身上,他们自然不能不承认人是秉天地之气而生,禀赋有厚有薄。许他们是那天赋绝佳人,就得许宋时是个神童。
桓凌诚恳地说:“师弟八岁开蒙,当年便能提笔作对子,十岁时神童之名已传遍保定府。后来他被先父带回家,与家堂兄弟四人道随先父读书,却是读得最通透个。虽然侥幸先他科中试,但论理学、经义,师弟却都不弱于,这些年也不是教他,而是共研经义,他也教许多。”
只是那“于人欲见天理”之说,如今他还理解得不够深入,就不能向别人提起。
那些苏州才子刚被人刺几句,哪儿有脸承认自己是来学人家办会经验?都不肯说话,也不愿意让同伴承认此事。祝颢却是个有担待人,顶着众人劝阻、反对目光说道:“桓大人说得是,等其实是为向宋君请教如何办好这讲学会而来。”
桓大人微微笑,颔首道:“想也是这般。师弟要忙到大会结束也不得休息,这两场大会也从头到尾看着他办,你们若有要问,只管问罢。”
他是个雷厉风行性子,抬手指向书院:“此处不是说话地方,看你们问不清也无心听讲学,不如到书院里借间清静屋子细谈。”
他挥挥袖子转身就走,才子们不管心态如何,都老老实实随着他进宋氏书院。
进房间,两方分宾主落座,祝颢便主动起来称赞宋时今日做助教时表现出才学。能接住他亲师兄讲课还不算太难,可若不是若不是本身就吃透经义,理学工夫又深,是绝然不能每次提问必问到寻常人念书最难解处,自己对着台下学生讲解时也不能这流畅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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