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不知是担忧还是怎样,心绪复杂地叫人收拾房间,备下热水,引桓凌先到书房里休息。
大半夜孤男寡男地共处在室,桓小师兄还有点儿弯,他自己……唉,他也是个虚心受劝,个把握不好就容易叫人劝动啊。他心虚地掀起窗前纱帘,透过玻璃看眼上房和对面照出来灯光,回过对着桓凌坚定地叫声“师兄!”
今天家里人多,可不能闹出什事来!
却不料桓凌也开口叫他声“时官儿”,过来闭紧帘子,伸手在他唇间点点:“时官儿,今晚父兄都在,咱们却不好像从前单独相对时那随意。”
什单独相对,什咱们,那都是你……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当天晚上,桓凌便光明正大地住进宋家。
宋大人还京,宋时要给父兄要办宴席庆贺,他这个师兄恰巧上门做客,哪儿有半途把他轰出去?自然也是要留下好生招待,宴上再多吃几钟酒,散席时天色晚,更不能把醉意朦胧客人往外赶。
桓凌也正不方便走:他今天就对祖父暗示要弹劾因戏误事之人,虽然当时祖父未反应过来,也不好说这天下来他会不会悟破此意。
他要弹劾人正是祖父盟友马尚书派,即将派去边关武将。在家里写奏书,倘叫祖父他们知道,必定会拦着他上奏,甚至还可能代他称病,把他关起来……还是先在宋家安安稳稳住下,写好折子呈上去再说吧。
这晚上他果然就住宋时屋子。
宋时气运丹田,抓着桌角五指用力,险些像大侠样活生生掰下块木头来。他师兄怕他抠得太狠掀指甲,连忙抓着他手腕认错:“是为兄失口,都是行事随意,放肆无礼……”
宋时冷哼声,抬起手晃晃腕子,想把他手指晃开。桓凌却握着他手按到胸口,整个人贴上来拥着他,低声咬着他耳朵:“时官儿只是随意罢。”
团火腾地从宋时尾椎升到胸口,勾起前些日子吃他反客为主,在自己家里随意妄为旧恨,气得他胸脯起伏不定,眼尾发红,呼息都粗重几分。
他爹在上房睡着,他哥在对面待着,古代墙没有隔音!
隔音两个字就像盆凉
这院子狭小,统共就几间屋子,宋时没打他要过来住牌,只按他们兄弟四人收拾——上房给他爹和大哥,西厢二哥,东厢他住,再来个就只能挤着睡。
宋昀本想自己跟弟弟挤把,让大哥住西厢,桓凌住正房东屋,却不料桓凌丝毫不在意五品枢臣身份,推让道:“与时官儿结拜做兄弟,岂不也是宋世叔子侄,两位兄长弟弟?岂有弟弟占住上房,把兄长挤到偏房道理,世叔与兄长们安住,们两个小挤挤便是。”
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总说他们要结义缘故,他宋世伯和两个哥哥都有些忘他跟宋时如今还不是兄弟,得在宋家祖宗灵位前结义才算。听他这说,三人竟都觉得合乎人情道理,甚至以为他跟宋时早就私下结义兄弟,只差没进过宋家祠堂。
他们父子便不再客气,只拽过宋时来叮嘱:“把床给你师兄收拾出来,你年纪小,睡榻就得,别看人家孩子懂事就要人家让着你。”
床他是能让给师兄,不过他晚上睡哪儿还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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