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宋家父子躬躬身,谢道:“若非世伯与兄长相助,这回也难这快备好出京用家什物品,更不知要到何处雇马车。”
宋举人才见他面就要分开,倒比他还难过,眨着老眼说:“你这孩子跟你伯伯和哥哥们客气什呢?别说你当初在福建怎帮们,凭你跟时官儿个头磕在地下,咱们就是家人,儿行千里,做父兄怎能不给你备东西?”
他既舍不得桓凌走,又有些骄傲,笑道:“去吧去吧,回头到通政司入职,见参议大人,也自会替你说话。”
桓凌含笑答道:“那可多谢伯父。伯父放心,那大伯性情敦厚,和伯父般是个和气、好结交人。祖父年轻时本也不慕荣利、好提携后辈,只是年纪大,又经晚年丧子之痛,改些脾气……”
若非他父亲早亡,伯父又是三甲出身,子弟们当时又看不出前途如何,祖父也不会急得改脾气,如此看重权势。
门子到桓家后,仍是未见着桓凌。
桓阁老祖孙三人在朝为官,长孙桓升平日在家主持,与隔房、又是考中进士、做言官堂弟毕竟身份差着筹,轻易也不敢管他、问他。那门子带着阁老之命进来问桓凌下落,他却是问三不知,只说他“不曾回过家,也未打发人来要收拾什”。
再命他派人到城西两门堵堂弟时,他听着桓凌是要出京代天巡狩,却又有些犹豫推托:“那是皇差,怎好拦着他?”
那门子也要急。
这兄弟两人怎不把脾气匀匀?个闷不作声便弹劾尚书,个就这抹抹丢丢,拦个人都拦不住——你只管觉着皇差不能拦,却不怕拦不住这位佥都御史,阁老要恼火!
然而对宋家来说,这些解释也毫无意义,他便摇摇头,又说:“这趟去得匆促,也没来得及进宋家祠堂,甚是遗憾。”
宋举人还沉浸在别离悲伤中,听他这话更有几分哽咽,说不出话来。倒是宋大哥比较沉稳,反过来劝他:“你便在京中,时半会儿也等不到们家灵堂迁过来。还是在边关安心办差,等你回来,家家小也搬过来,咱们家子团聚,岂不更快活?”
二哥宋昀玩笑着说:“你这趟回来若还得皇上嘉奖,带着圣旨进祠堂,家祖上也跟着面上有光不是?”
这话说得提气,宋举人也抹抹眼角,露出抹笑容:“说得是,这钦
那门子好说歹说地劝动桓大爷,派些家丁往阜成门、西直门拦人,却怎知桓凌人已在宋家,向宋举人与宋家兄弟借银子、借衣裳,根本没打算回自家收拾行装。
他自己都没想到这本上去,圣上竟不让马尚书自辩,不等朝上言官吵个三五回便下裁断,还如此强硬地要查到底。
然而这道圣旨下来,他便立刻明白上意。
马尚书这些年把持军中任免、兵部钱粮不清,甚至操纵皇子选妃所为已触到天子底线,圣上要敲打马家,给周王留下个没有外戚掣肘江山。
他们桓家……这回用他既是信他,也是制衡他们桓家与马家,要将这两个天然为周王所用家族拆解开,不使两家联合,把持朝政。但不论圣意如何,他这回出京查案只是为圣上、为朝廷、为边关将士与亿万百姓谋利而去,不必想太多朝中勾心斗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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