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叹声,冲儿子摆摆手:“去把升儿、清儿叫回来吧,再叫你媳妇进宫看看咱们王妃娘娘。马尚书是周王外祖父,他遭桓儿这封弹章迁累,怕贤妃与周王也要嗔怪王妃。”
便为着这个孙女儿在宫中过得好些,他还得写弹章给马尚书辩护。
但落笔时候,宋时拿着书信闯进门来见他、与他说话却偏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他不禁摸摸书边上孙子最后留下信,写奏章时便没像原先打算般用力给马尚书脱罪,而是只提他多年功绩,求皇上看在老臣可悯份上饶恕他回。
转天他揣着奏章上朝时,还担心这写要遭至马尚书不满,结果早朝之上,新泰天子当众扔下马尚书封自辩书,冷笑着问道:“马卿自新泰五年为兵部侍郎,屡迁至尚书,执掌兵部十余载,当今两位侍郎、堂下众官皆无你这样资历,今日爱卿倒要跟朕说你不知属下私收贿赂、援引这些不通兵法、弓马之人为将官?”
马尚书熬得夜未眠,又叫皇上点名斥责,脸色仿如死人般,紧紧伏在地上,连声谢罪。
到晚间桓阁老回到家,他那做通政司参议大儿子便迎上来说起家里接桓阁老口信,已派人在城西守着桓凌事。只是这下午还未寻得人,他到家后有些不放心,便将两个儿子和家里能用下人都派出去寻人。
桓参议温声安慰父亲:“父亲莫恼,凌哥儿不就是弹劾马尚书回?哪个言官不曾弹劾过部院大臣以邀名?何况他那弹章也没真个弹劾到尚书头上,只说底下人不好罢,马尚书不会与咱们家为难。”
他拉拉杂杂说许多话,面上为安慰父亲,实则为安慰自己——他这侄儿自幼沉稳内秀,早早取中进士,可不是他小儿子那种无法无天,不吭声就夜宿娼家人,今日怎平白就没消息?从白天他儿子便派人到城门守着,他回来后又几乎散出去所有家人,怎直到现在在也没个消息?
该不会是他弹劾哪个军官恨上他,私下行凶害他吧!
他弟弟、弟妹都没,侄女又嫁进宫,做皇家人,只得这个侄儿继承香火。万他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跟早去弟弟交待?就是能赔个儿子给他们,他膝下这几个不肖子也比不上弟弟家生进士儿子啊!
桓参议焦虑逾恒,却不敢让父亲知道,只能拿着无关紧要话开解老父。
桓阁老实在比他知道内情深,甩甩袖子,冷哼声:“那孽障事你不必再管,叫人传信时他恐怕就已奔着京外去,你们派出人如何能堵着他?如今他加佥都御史衔,出关查问边军弊政,咱们家往后可管不得他!”
这不是好事?桓参议纳闷地看父亲眼,见父亲脸色如铁,却又不敢深问。
他倒知道桓凌弹奏几个将官,可言官弹劾本是天经地义,弹劾将官有什大不?纵然陛下让人查问兵部,那也攀扯不到周王外祖、兵部尚书头上,能有多严重?
桓侍郎只看着他脸色,便知他想什,心里不由得更郁闷层——这个儿子倒是孝顺,只是才具不够,没随得他慧心灵窍,只见眼前小事,不知从大处着眼;那不肖孙儿处处都好,偏偏主意太正,连他这个祖父也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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