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
手腕在程凤台手里，才
点点细，微微发凉，像玉做肉。他脸上表情也
程凤台少年家变历经人情冷暖，而后在商界摸爬滚打独力支撑，心中激增
无数岁月。而范涟身为旧式家庭庶子，自小在眉高眼低中成长起来，心眼和为人都是相当机灵练达。他们虽然才二十出头年纪，混在群中年人里应酬交际，亦是八面玲珑如鱼得水，无人敢小看他们。
聚会进行到十点刻，商细蕊在花园里时唱时歇。程凤台在屋内输三千多块，屁股都坐疼，脑子也有点涨。将杯中残茶饮而尽，熄烟蒂，招手唤过黄家个内侄：“来！大侄子替
两副，去解解内急。”
黄家姨太太又要打他：“什
大侄子，人家比你还大三岁呢！你是真好意思！”
范涟急得拍桌大喊：“姐夫不许走！你这是输急尿遁！”
程凤台抓两个筹码砸他脑袋。
黄小姐柳眉竖：“喂！你！”
旁人又笑道：“涟哥儿今天手气绝好，看样子，是要把他姐夫输得当裤子呢！他更离不牌桌!小姐去外面玩吧，这里烟熏火燎，别呛着你。”
黄小姐瞪瞪范涟，放开程凤台就出去玩。片刻后，商细蕊冰雪嗓音又亮起来，不知道唱什，好像是玉堂春。
程凤台点根烟，斜眼看看范涟：“你怎不出去玩？怕黄小姐看上你啊？”
范涟瞪他：“在人家里你胡说什呢！不出去玩，因为要把过去输都赢回来。你呢，这惨还坚守阵地，真想当裤子啊？”
外面花园里挂满彩灯，姑娘小子们都不跳舞，团团围成圈看商细蕊唱戏。程凤台向他们张望，发现他们那眼神，醺醺欲醉，分明就是看人比看戏多点。商细蕊月白衣襟上不知被谁点睛，簪着枝鲜红早梅，白雪里点红，像只颜色搭配得很好胸针，非常别致醒目。他拿把折扇游遍姹紫嫣红，比戏园子里唱戏还要累，因为没有垫场，都不带歇气。
“黄小姐，真唱不。”
黄小姐说：“那们跳舞吧！”说完向商细蕊伸手，竟要与他共舞曲。
商细蕊愣愣，没有去接黄小姐邀请，比起跳舞，他还是宁可唱戏：“那……再给各位唱折吧。”
程凤台看着好笑，这帮学生小姐新派作风，最是没羞没臊，商细蕊快要被他们活活难为死。于是决定再做回舍身救美好事，分开人群笑道：“黄老爷等商老板等半天，你们还扣着人呢？散散，以后到戏院里听吧。”为免与黄小姐陷入唇枪舌战，上前拽住商细蕊就走。黄小姐急张手捞两把小戏子，到底没捞住，气得跺脚。
程凤台说：“？不喜欢跟小孩子块儿。”
旁边个桌上黄家姨太太听见这句话，扭头说：“这话可不对，咱们家小姐今年才十七。程二爷呢？二十二还是二十三？才差这几岁，就卖起大辈儿来。”
程凤台叹：“不说岁数。总觉得老，给黄小姐当爹都有富余。”这句话明显是吃人豆腐。黄家姨太太背过手来笑着打他两下：“给她当爹，美死你。”
范涟跟着他叹道：“总喜欢与你混，便也觉着自己老。”
两人又相对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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