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涟顿时噎噎:“为什不用雷肖海他们?”
“他们都没有杜七好。”
范涟心道他们再不好也比你强去。这商细蕊,斗大字识不上七八个,他改戏词那不是瞎胡闹吗?被人泼开水还是便宜,就是泼硝镪水也不算冤枉。在戏迷们心目中,“戏”是多神圣高尚存在啊!
“记得你刚来北平时候,与宁九郎演过个《帝女花》,是杜七填词,填美极,到现在还能背得好几句。”
旁人插嘴道:“这出戏怎没有听说过?”
看这帮人在背地里嚼尽舌根,见面还不是照样把商细蕊当电影明星那样捧着,人人都恨不得过来摩挲他两把——这个红极时稀罕玩意儿。他们就是这样群无聊人,把讲闲话当成种娱乐,实际上没有坏心恶心损人之心。程凤台知道背地里也样有人议论他,而且不比议论商细蕊来得少,从上海到北平,少年发迹情债累累,关于他话题也是很精彩。
程凤台这刚胡两局牌,警察厅周厅长衔着支烟走过来:“商老板原来跟这儿坐着,找你呢。”边说,边看眼占着戏子程凤台,程凤台只当没察觉。商细蕊起身要给周厅长让座,被周厅长按下来,于是那手也就顺理成章搁在他肩上不挪开。程凤台斜眼看看眼下暗藏风月,神情很是不屑,周厅长也只当没察觉。周厅长当十几年地头蛇,如今屡屡被曹司令这条强龙所欺,双方有失调停,逐渐水火难和,他对曹司令小舅子自然是不假辞色。
“前几天搅你场那个混球,让人给他吃点苦头,现在还关在里面。打算关到商老板消气为止,怎样?”周厅长手指暗暗用力,捏揉着商细蕊肩头。商细蕊毫无知觉似,表情眼神点儿没动,听见这话,哎呀声,道:“其实这也没什大不,们上台做戏,什场面没经过——您快把人放吧!”
“怎没大不,下面人说送来时候血葫芦样,都见血!不治治还得!”
商细蕊笑道:“那就是,哪有把挨打受伤人再关起来道理呢?”
范涟笑说:“蕊哥儿和宁九郎造出来,只在过去齐王府演过回。”他又向商细蕊建议
周厅长盯着程凤台头顶心,冷笑说:“总之是要关个。打人那个咱没能耐关,只能关挨打。”程凤台神态自若地碰张牌,装没听见,心里想商细蕊名声大概也就是这样被搅坏。护着他捧着他人太多,他旦受到些些冒犯,就被献殷勤人拿来小事化大做文章。但是这类事情如果以后被人传诵起来,肯定还得怪作商细蕊受不得意见,倚势欺人。这红角儿真也难当。
商细蕊不好与周厅长争论,坐着默默不言语,周厅长揉他阵就走开。在场人们差不多都是知道商细蕊前两天被人泼开水事情,就是不好意思当面提起来,怕他难堪。范涟知道他性情憨厚,不碍,便笑道:“蕊哥儿,这次是为什?腔没安好?还是词儿差错?”
商细蕊想半天:“腔是定没有问题,安腔,你是听过。大约还是词吧……”
“是谁填词?”
商细蕊慢吞吞说:“啊,那个啊,自己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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