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从不把家眷们争风吃醋纠纷放在心上,小时候在家里看得可多。他看来,程美心与商细蕊,也就是正室太太争权夺利挤兑下堂男妾,何至于就不共戴天,你死活。他是这样男人家糊涂想法,程美心却当他是存心作对,过几天就特意到二,nai奶那里去告状,说:“弟妹也该管管弟弟,不要让他在外面和不三不四人瞎玩。”
二,nai奶临盆在即,听见这话吓跳,撑起身来皱眉问:“他又与谁闹花样?”
程美心扶她坐起来,笑道:“这倒没有。就是最近看他和个戏子走得有点近。”
二,nai奶拧着眉毛等着她说究竟,程美心道:“弟妹知道,就是商细蕊呀。那个不男不女东西,可不是个好货,别叫二弟被他勾引。”
不想二,nai奶眉头松,托着大肚子,说:“你弟弟你最知道,哪儿管得他。要他收心,比杀他还难呢!只求他别把外头女人和杂种带进门,就谢天谢地,承他情!”
,“就娶他做小老婆。”
范涟大笑几声,似有所指地说:“要是个女,姐夫只包,不娶。”
程凤台果断道:“只嫖,不包!”
桌上个作陪外人撑不住笑:“你们对儿活宝!”
程美心也笑死,推把程凤台肩:“这下流东西!你说说,们姐弟,究竟哪儿像呢!”
二,nai奶与程美心简直是两个世界两个国家女人,二,nai奶挽着发髻裹着脚,还活在大清朝。因为商细蕊是个男,程凤台哪怕真与他发生点什故事,二,nai奶也不会理论。既然拘不住程凤台满天下乱玩,同谁玩还不是样,玩够拔脚走人,干干净净。但如果换个女戏子,二,nai奶就要紧张死,倘或不防,生下个男半女,可要怎处置呢?程美心挑唆不成,说回家常话,悻悻而归。
商细蕊水云楼在年底演场封箱大戏,其热闹有趣,新奇出彩,令整个北平城嚼半个月。程凤台对戏剧无所兴趣,纵使和商细蕊交好,也没想到要搞张戏票去听听。范涟是必去,回来以后兴奋得好几天没睡着觉,跟程凤台来回比划,说商细蕊反串得如何之妙,武生演得怎样之好,工架是何等样地道。程凤台听也白听,抽着香烟在那儿发呆,
他们说笑着,门口忽然来个人。这人迟到得更厉害,但是他来,旁桌几个爷们都搁下手里玩物,殷勤地围上去替他卸下斗篷,拍掉头发上雪末子,嘻嘻哈哈地与他闹。
那人笑道:“别忙啦!自己来吧!别挤着啦!”
程凤台听见这软沙沙声音就知道是谁,回头笑道:“商老板!今天陪打八圈?”
商细蕊笑着刚要答应,抬眼就看见程美心坐在上首,沉着脸目光恶毒地瞧着他。商细蕊立刻收笑容,与程凤台淡淡地点头,转身去隔壁间。但是程凤台也不知道是故意要气他姐姐还是怎样,还在那儿高声喊:“商老板?商老板!来啊!等你啊!”
范涟在桌子下面踹他脚,心说你也太不把你姐姐放在眼里,何必当她面还这样。程美心“啪”地把张牌扣在桌子上,恨恨地瞪眼程凤台,心里恨得乱骂通,当面也没有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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