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钟点儿上香山,正常人听都要愣。不过司机老葛是程凤台从上海带来老家人,他早就习惯他家二爷离奇个性,香山还算近,现在就是让他去保定溜个弯他也不会觉得惊讶。
老葛正正鸭舌帽帽檐,很淡定地发动车子。商细蕊则是心里咯噔,暗想难道因为昨夜里登堂入室,程美心容不得,这就派他弟弟来永绝后患?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程凤台是什身份,她要杀人,何必亲自动手。但要说是为满月酒上闹场事情,他何至于三更半夜找过来问罪,太小题大做。或者还有别事?不会呀!他和程凤台之间,除玩笑就没有别事。
其实程凤台只是想找个偏远地方来训话,因为怕商细蕊发疯,要是在市区里闹起来,大半夜里,又打又骂很不好看。
车子在冷夜里开个多钟头,到香山脚下,程凤台让老葛开着车灯在后面跟,他与商细蕊站在车灯范围之内慢慢散步讲话。在这漆黑深夜,四面杂草荒芜,两束雪白车前灯照在他们身上,前面是条绵延无尽路,情景相当诡异。商细蕊倒不害怕,事到临头,他反而非常好奇,屏气凝神等程凤台发话。
程凤台说:“下面要讲话,可谓是交浅言深。但是希望商老板能够赏脸听听。”
样蜷缩在那里,心里得意,拖长声气尖锐笑。商细蕊不等她出言讥讽,骨碌爬起来就走,走三个钟头才走回家。然后睡小会儿,然后就日戏夜戏地演到现在。
夜戏许座儿要扮穆桂英,场下来出身大汗,人已经累得不想动。进后台往椅背上靠,小来给他端杯茶搁在化妆台上,程凤台两步上前抢过来喝个精光,喝完倚在镜子边上,面半眯着眼睛看着商细蕊,面吞云吐雾,把烟灰全磕在茶杯里。
这个态度很不好,很流氓。商细蕊直觉得他是个贵族式流氓痞子,不着调,欠德行。平时周旋在繁华地带,因此贵气多点;今天是来找不痛快,因此痞气多点。
小来怒冲冲瞪着程凤台。商细蕊累得都快哭,喘匀两口气,说:“再倒杯茶来——给二爷。然后帮卸妆,不要让二爷久等。哎……”
程凤台看着商细蕊点点洗净铅华,从个浓彩重墨戏子变成个眉清目秀朴素孩子,整个人有种破茧而出洁净和真实。只是眼圈下面乌青片,脸颊仿佛有些浮肿,精神头也乏。这个脸色程凤台见多,明显是享受夜生活以后模样。
商细蕊看惯程凤台玩笑样子,现在正经起来,也挺好玩,忍住笑意说:“二爷请讲则个。”这是戏文里词。
程凤台便开始讲。
程凤台这番长篇大论,归结到底有这几点,第是
程凤台心想你很好啊,搅儿子满月酒,吓唬得人小夫妻哭哭啼啼,你他妈闹完就找男人舒服去。真个欠收拾货!
商细蕊擦干脸上水珠子,穿上大衣,对程凤台说:“好。二爷。们走吧。”
小来追上来两步,眼里全是担忧。商细蕊拍拍她肩,对她笑道:“你收拾好就坐车回家,给等着门,晚些时候回来。”
小来点点头。
上车子坐定,程凤台说:“走,去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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