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频频点头,顺着话茬道:“是,师父在世时候也总对说,说别看程二爷是个西洋做派,懂戏可不比你们少,学着点吧!”
程凤台微微皱着眉,惋惜地叹道:“老侯是知道,也就跟老侯,还有商老板能聊上几句。老侯走,就只剩下个商老板。”
商细蕊再也听不下去,膈应得豁然站起来。大徒弟早看出来他们俩有事儿,没见过半夜吊丧,对商细蕊又那样戏谑举动,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安排程凤台进后堂吃宵夜,请商细蕊同作陪。他们走出去,灵堂里几个戏子就开始交头接耳。
商细蕊进门板脸道:“人,是不可以这样!”
程凤台以为他是嫌自己举止轻浮,坐下来笑道:“哦,原来商老板怕人知道们?”
戏。还得跟那几位角儿报丧去。”
商细蕊闷闷不乐地过晚上。第二天停所有戏,披麻戴孝与侯玉魁徒弟家人以及几位角儿起守灵。他虽有片孝心,耐不住头天夜里就觉出无聊来,守着香烛,往盆里化纸钱,这样幽静有丝寒意夜,周围素幔白帐。商细蕊就想应个景儿,轻轻地在那哼唱侯玉魁名剧《奇冤报》,说是个鬼魂显灵报仇故事。他深得侯派神髓,把几个徒弟们听得是寒毛林立,直央告他:“商老板,好老板,回头师父大殓您可劲开嗓!别现在吓唬们呀!”
商细蕊道:“怎吓唬你们?你们师父名段,你们听着应该觉得亲,有什可怕。”
下首个年幼孙女儿熬不得夜,刚才打个小盹儿,睡梦里被商细蕊幽凉旷远戏腔唤醒,睁眼也分不清是不是做梦,怕得抽噎大哭,定说听见爷爷在唱戏。把几个媳妇也唬得够呛,借口说要哄孩子,抱走孩子就没有再回来过。
商细蕊撇撇嘴,不情愿地噤声。
商细蕊愣下,反应过来:“这有什可怕,随便他们知道好。”程凤台冲他招招手,他走过去被程凤台拉到腿上坐着,俩
守到下半夜,商细蕊也觉得困劲儿上来,支着头打瞌睡,就觉得有人捏捏他耳朵。惊醒看,居然是程凤台。程凤台打完十六圈麻将,夜间活动散场,心里惦记商细蕊,就借着吊丧来找他。看到商细蕊醒之后还会直捂着耳朵搓来搓去,觉得他实在太憨,当众就对着他笑开。
这里可不比在水云楼后台由得他们卿卿,这里是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商细蕊搓着耳朵警觉地环顾圈四周,几位名角儿们立刻别过眼睛当没瞧见。
侯玉魁大徒弟连忙给找台阶,笑道:“程二爷有心,这个点儿还想着赶来给师父上香,不枉们师父病前那阵还念叨您呐。”
程凤台沉痛道:“和你们师父当年在安王府认识时候,可是详谈甚欢,好交情啊!顶喜欢戏,老侯也爱给说戏,多实诚老头!当时就劝他少抽两口大烟,他说不怕,武生底子,身子骨壮着呢!还答应送他只紫玉烟嘴儿。谁想得到,哎……这两天赶巧抽不出空,明天白天再正式来吊唁趟。”
商细蕊在那听得真替程凤台害臊!怎有这样臭不要脸人,当着死人还张嘴净说瞎话!当年在安王府堂会,他几时和侯玉魁说过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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