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没什可说,三人上车子,钮白文从车窗里探出头,向小来嘱咐道:“别管有多晚!七少爷来就让他去梨园会馆,记着啊!”
小来奔出来点头答应,神色也是很仓惶。
程凤台玩笑道:“钮爷怎,哪有大戏,让咱们商老板去救场?”钮白文勉强笑笑,他自己心里也很紧张,还要撑着给商细蕊宽慰,压低着声音,镇定道:“商老板,姜家老爷子可在梨园会馆里等你下午,派人上家来催三遍。待会儿你去,他说什都别顶嘴,听,啊?”
商细蕊呆呆,才想起来姜家老爷子是谁,不就是他那个有名无实师大爷嘛!奇道:“他找做什?”
钮白文嗨呀声:“你忘今天是什日子?不是老商爷忌日?姜家在梨园会馆给老商爷摆祭奠,把能请来角儿都请来,等不着你,谁都不许散。沅兰几个
拨手。老弦儿好似只贪食老狗,蹿起半身,就把钞票叼在手里。他得钱急着去赌场,就不和商细蕊个傻小子玩儿,糊弄两句,倒退着小步跑。商细蕊刚被他捧上瘾头,这样戛然而止,倒还有点失落似。
程凤台笑道:“零钱都花完,们直接去吃饭看电影吧。”
商细蕊照习惯看看手表,看哎呀声,手腕子上空空如也,哪还有手表:“准又被老弦儿偷走!”老弦儿偷他不止回,他拔起脚来就要追,气势如同门小钢炮。程凤台连忙搂着他按住他:“算算商老板,回头再给你买只,和那个小老头计较什。”忽然心中闪过念,急道:“你那戒指还在不在!”
不知老弦儿是嫌戒指不好撸,还是觉得钻石太贵重,没这份狗胆下手,那只戒指还是好好地戴在手指上闪烁着湛湛蓝光。两个人都松口气。在这侥幸心情下,丢只手表也没那可恨。
程凤台道:“让你爱听他吹捧!这老头既然见过大世面,还能真心与你说戏?不过呢,既然是旧相识,人又落魄,你接济接济也没什,不必每次见面都跟遇见鬼那嫌弃。”
商细蕊道:“你怎知道没有接济!来北平就让他留在水云楼做事,他净出岔子!还偷东西,偷也偷得蠢,绞戏服上珠子送当铺,能不发现吗?后来让他吃口闲饭,他还撺掇小孩儿们抽大烟赌钱!为老不尊!活活气死!”他握紧拳头扬扬:“要换成个没交情路人,准把他抓进巡捕房!太讨厌!”
程凤台侧脸听着,瞅着他微微笑。商细蕊瞥见眼,问道:“看干什?”
程凤台笑道:“看商老板其实挺好,也不是真那没心肝。”
商细蕊扭下巴,不屑于回嘴。
这天连看两场电影,在外面吃两顿饭,完开开心心回家,敲小院儿门,门居然开着。小来个人在家里时候,从来是把门拴紧,商细蕊疑疑惑惑地喊句小来,就听小来连声地道:“回来回来!”钮白文脸色很着急地从里面大步走出来,迎面把商细蕊朝外推搡:“小祖宗!你可回来!可等你下午!跟走吧!路上和你说话!”他转头向程凤台挤出丝笑:“二爷,劳驾您,还得借您车用!这七少爷不知上哪玩去,现在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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