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无动于衷，程凤台自顾滔滔不绝。通常有人上家来做客，程凤台就把这园子
历史给人念叨
遍，遍下来，他也过瘾
，客人也长见识，买园子巨款就算没白花。今天遇到这样不识货东西，程凤台只好在心里翻翻白眼，表面上还要装得团和气样子。花园看遍，来到间临水小花厅，花厅架子上摆着各色古董，坂田就看住脚。程美心便招手，唤女佣端上热茶和点心，烧只炭盆，要在此处小坐，笑道：“坂田先生喜欢中国古玩？”
坂田朝她略微透出丝笑，扭头去看架子上只彩色花瓶。在这寥落黯淡冬日背景之下，数这只花瓶最为显眼。程凤台取下来说道：“这个是康熙年间御制，掺宝石粉末烧成颜色，现今没存下几只！”坂田伸手就接过来，迎着阳光横看竖看，在釉彩中看到点点星光。程美心见他爱不释手，便给弟弟使眼色。程凤台很明白她意思，愣是装没看见。凡是略有些气性中国人，眼下对日本人只有憎恶，程凤台为情势所逼，赔笑招待他们二，已经是识时务、识大局，不见得还要搭送点肉包子来打狗。
不想在此时，坂田居然直勾勾盯住程凤台眼睛，说道：“在下非常喜爱这只花瓶，不知程先生能否割爱，价钱方面您不要客气。等
们做成这件小生意，再同您做件大生意。”
程美心口茶搁在嘴边顿住，二,nai奶也警惕地望着程凤台，怕他耍混蛋。她们可是小看程凤台，程凤台连瞬间犹疑都没有，自自然然笑说：“嗨！只花瓶而已，称得上哪门子生意！您要喜欢，句话事！不过不瞒坂田先生，这是太太从娘家带来嫁妆。按照们中国人规矩，太太嫁妆仍旧是属于她私人财产，要先征求太太同意。”
二,nai奶听见这话，身子崩得紧，坐正。程凤台走到她面前欠下身，笑道：“坂田先生远道而来，难得看上点什
。花瓶就当是礼物，交个朋友，你看可以吧？”
二,nai奶是这里最恨日本人个，但是她不敢给程凤台惹祸，忍着委屈别开眼睛，微微扭头。程凤台立刻招呼仆人找盒子装花瓶，仆人拿来六七只锦缎贴面盒子，程凤台亲自动手试尺寸，几只盒子不是嫌小搁不下，就是嫌大空落落，这样拿出拿进，就有那手滑时候。谁也没看见花瓶是怎样摔碎，就听见咣啷声，再看已经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程凤台发出惋惜惊呼，二,nai奶心疼得霍然站起身，这花瓶可是御赐，象征着家族荣誉，要供在祠堂，要不是时移俗易，她也没法从娘家带出来。程美心反应最大，把茶杯往桌上磕，怒道：“要死要死！这个大宝贝！你这不当心！快请人来看看还补得起来吗？”
程凤台也懊恼道：“这些蠢材！没嘱咐他们先量量花瓶尺寸，就找来这堆盒子！害得手忙脚乱！这不会办事！”
程美心高声道：“你不要强调理由！就不能搁在桌上装盒吗？非得腾空悬着，笨手笨脚！”
姐弟两个言语，像小时候那样，姐姐骂弟弟，弟弟跟姐姐犟嘴，闹急赤白脸。程凤台被姐姐骂得发蔫，偃旗息鼓，对坂田说：“哎！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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