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睛望着。然而,这松树皮不论有什来历,这个画家总是不大佩服。
“松树皮盖子有些俗气。”说。
老人声不吭地扬起手来。
“如果单是个松树皮盖子当然俗气,不过,这个盖子是怎回事?这是山阳住在广岛时剥下院中松树皮亲手制作啊!”
想,对呀,山阳本来就是个俗气人嘛。
“恐怕你连徂徕也不喜欢吧。看他比山阳写得好。”
“徂徕到底高明多。享保年间学者字即便不算好,也总含有种品格。”
“若把广译[6]称为日本书法之圣,则乃汉人之拙劣者。——这话是徂徕说吧,老法师?”
“不知道。总之,他那字吹不起来呀,哈哈哈哈。”
“请问老法师,你是学哪位?”
?”和尚显出大为感慨样子。
“这是春水换盖子。”
老人把个用绫子裹着薄盖打开来。上面有春水写七言绝句。
“嗬,春水写得好,写得好。不过论书法,还是杏坪[4]为上乘。”
“杏坪书法当然好啊。”
“自己做就干脆做得笨拙些。不必特意制成鳞片形,磨得光溜溜。”
不客气地顶回去。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这盖子太不值钱啦!”和尚忽然赞成意见。
青年担心地望望老人脸。老人有些不快地揭开盖子,下面露出砚台本体。
如果说这砚台有特别引人注目奇异之点,那就是表面上工匠雕刻艺术。正中央保留怀表般大“肉块”,高度和边缘相仿佛,象征蜘蛛脊背,每只脚尖端各抱个鸲鹆眼。剩下个鸲鹆眼位于脊背正中,染成黄色,仿佛滴出来黄汁。除背、脚和
“吗?们禅僧不读书也不习字呀。”
“不过总是学过什人吧?”
“年轻时曾练过高泉字,别没有。不过,人家叫写,总有求必应。哈哈哈哈。来,瞧瞧这端溪砚。”和尚催促道。
缎子口袋撤掉,在座视线全都落在砚台上。这块砚台厚二寸,比普通砚台要厚倍,宽四寸,长六寸,长宽和普通砚台大致样。盖子是块研磨成鳞片形松树皮,上面用朱漆写着两个不认识字。
“这盖子,”老人说,“这盖子不是般盖子,请看,这固然是松树皮做……”
“山阳功夫最差,虽说是个才子,总有些俗气,向不佩服。”
“哈哈哈哈。老法师不喜欢山阳,所以今天把山阳立轴换去啦。”
“真?”
和尚回头张望。璧龛下面平台打扫得像镜子样,放置个光亮古铜瓶,里面插着二尺来高木兰花。立轴是用带底光古代织金精工装裱而成。这是幅物徂徕[5]手法大条幅。这条幅文字不是写在绢子上,字巧拙姑且不论,但因年代久远,纸颜色和四周围质地看上去极为协调。织金如果是新倒也不算可贵,而这上面色彩消褪,金丝沉灭,华丽气颜已经消失,显露古朴特色,所以恰到好处。白色象牙画轴衬着灰褐砂墙,十分显眼地伸向两边。条幅前面摆着那瓶生气蓬勃木兰花。除此之外整个璧龛情趣过于肃穆,反而显得阴森森。
“是徂徕吗?”和尚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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