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儿吗?”
“不,住在哥哥家。”
“这说他是特来喝茶?”
“他不喜欢茶,喜欢喝白开水。父亲多此举,把他叫过来
“他要为他画幅西洋画装裱隔扇,禅宗和尚竟然提出这种莫名其妙要求来。”
“所以他才那胖呀。”
“还见到个年轻人哩。”
“是久吗?”
“嗯,是久君。”
“那昨夜在浴室里也完全出于你片热心啰?”关键时刻好容易又争得主动。
女子闷声不响。
“很对不起,如何报答你才好呢?”
尽量抢先说出来。然而不论怎主动还是毫不奏效。女子带着副若无其事表情眺望大彻和尚手书那幅匾额。
“竹影拂阶尘不动。”
“你也不是不喜欢吧?昨天穿着长袖和服……”
刚说到这里,那女子急忙撒起娇来。
“是想请您夸奖。”
“为什?”
“您说想看,就特地请您看看,不是吗?”
巨响震动着山上树林。两人不由面面相觑。霎时,桌上花瓶里朵茶花窸窸窣窣摇动起来。“地震!”女子低声惊叫声,盘腿坐定,靠在桌上。两人互相挨着身子。只野鸡从树林中飞出来拍击着翅膀,发出尖厉声音。
“野鸡。”望着窗外说。
“哪里?”女子把身体紧挨过来,两人面孔很靠近,只差没有碰在块儿。她细细鼻孔里喷出气息吹动着口髭。
“真是非人情啊!”女人忽然恢复原来姿势,果断地说道。
“当然啰。”紧接着回答。
“您倒挺熟呀。”
“哪里,光知道他叫久君,除此之外什也不知道。是个不爱说话人。”
“您太客气啦!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他不是同你样大吗?”
“呵呵呵呵,是吗?他是堂弟,不久要到战场上去,这回是特来告别。”
不会儿,她在嘴里慢慢地读着,然后转向,像忽然想起什似,故意大声问:
“您说什?”
“刚才见到那个和尚啦!”
不吃她那手,态度就像被地震摇撼池水样圆满地动作着。
“观海寺和尚吗?他很胖吧?”
“想看?”
“他们说,翻山而来画画先生特地嘱咐过茶馆老婆婆。”
时不知回答什才好,没有吭声。
“对这种好忘事人,不论怎样尽心都是枉费心机。”
她像嘲笑又像怨恨。她话像从正面射过来两支利箭。情况变得不妙,何时能恢复当时形势呢?旦被她占先,就很难寻找好时机。
积在石洼里春水受到惊动,缓缓地蠕动着。这泓清波受到来自地底下震动,只在表面形成不规则边线,并无点破碎部分。如果说有“圆满运动”这个词儿,用在这里倒很合适。山樱树影沉浸在水里,和水起时伸时缩,忽折忽直。然而不管如何变化,依旧明晰地保持着樱树姿影,显得非常有趣。
“这景象看起来很是愉快。这样美,这样富于变化。倘若不这样动就没有意思啦。”
“人要是能这样运动,不管怎动都不要紧吧?”
“若不是非人情,就不能这样动。”
“呵呵呵呵。看来您真喜欢非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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