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此时方才淡淡笑:“家父曾经提过,当年在锦衣卫中,您追踪术无人能及,堪称绝,现下后继有人,也是件好事。”
杨程万不置可否,只问道:“令尊身体可还好?”
杨岳和今夏两人当仁不让地跟进来。陆绎本已落座,正待与杨程万交谈,见他二人左右门神般杵在眼跟前,神情淡淡,只是不说话。
“你们俩,出去。”杨程万朝左右道。
杨岳与今夏不敢违逆,乖乖出去,把舱门复关好。
“杨前辈……”陆绎刚开口。
“经历大人稍候片刻。”
杨岳带着陆绎往杨程万歇息船舱去。
今夏在其后,木愣愣地看眼手中茶碗,这才回过神来,为瞬间从捕快变成小厮遭遇默默,然后快步跟上,心中暗暗诧异:他为何不先去见刘相左,而是要先见杨头儿?
行至杨程万船舱前,杨岳轻叩舱门,唤道:“爹,经历陆大人来。”
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
“爹他年纪大,耳朵也有点背,可能没听见……”杨岳忙向陆绎解释道,“陆大人千万别见怪,要不回头等他醒,再告诉他?”
陆绎似乎没留意到他们,他手上端着盖杯,赏着江景,慢条斯理地浮浮茶水,茶香袅袅,氤氲水汽中,俊秀面容半遮半隐。
依着今夏想法,横竖他没瞧见,自己也犯不上去见礼,偷偷溜开才是方便。没准陆绎还记得那晚新丰桥头事,若是认出他们俩来,想起那二两银子,很难说对她会有什好印象;心眼再小些,存心找她晦气也说不定。
而杨岳迟疑瞬,想着官阶大小尊卑有序,不可失礼,已忙上前步施礼道:“六扇门杨岳,参见陆大人。”
今夏来不及拽住他,只得也跟上施礼:“六扇门袁今夏,参见陆大人。”
陆绎抬起眼帘,淡淡嗯声。
杨程万行至门口,把拉开舱门,各自拿着皮制小听瓮贴在舱门上偷听今夏和杨岳差点跌进来。将小听瓮尽数收缴,杨程万瞪他们俩眼:“天黑之前,关于这艘船,还有船上人,要你们都做到心中有数。”
“爹……”
“头儿……”
两人同时哀号出声。
“随时抽查。”杨程万简要道,随之将门关上,转身朝陆绎笑道,“犬子徒儿顽劣,让您见笑。”
陆绎不答话,面如冰雕,静静地立在舱门前,没有丝毫要走意思。
“经历大人……”
今夏担忧这位锦衣卫经历是故意想找杨程万麻烦,也开口打圆场。她刚张口,舱门就吱嘎声被打开,杨程万披衣立在门口:“经历大人,杨程万天残之人,还请恕礼数不周之罪。”
“杨前辈客气。”陆绎语气甚是温和。
杨程万淡淡笑,往里让去,将陆绎请进船舱。
这般近距离,今夏瞧他面上并无异色,想是没认出来,便暗暗松口气。
“杨程万杨捕头何在?”陆绎问道。
“爹爹腿脚不便,正在舱内休息。”杨岳答道。
陆绎手略抬,向着船舱方向打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带路,端着茶碗顺手往旁边递,正是今夏所在方向。
大概是他这动作着实过于顺手,自然而流畅,至于于今夏在脑子还未转过弯来时候就已经自动自觉地接过茶碗,替他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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