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老远,今夏硬是看懂陆绎手势,尽管她懊恼地要命。
出来得急,她压根没带雨具,便顺手折张美人蕉叶顶在头上挡雨。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阿虎在廊下喵喵直叫。
她回头看它:“身上没吃。”
阿虎接着叫唤,尾巴柔柔地摆动着,目光又是期盼又是委屈。
“好吧好吧,你跟块儿来,”今夏心软大半,折回去抱起它,“待会有好吃,就让你尝口。”
“喵呜,喵呜……”
“正想着你呢。”今夏亲热地把肥猫把抱起来,搂在身上取暖,“跟你打听个事儿,附近有没有鸡啊?有?有?不会被你吃吧?”
“喵呜,喵呜……”
雨打得梧桐叶哗哗直响,今夏随意往窗外望眼,突然怔住——这个时辰,还点着灯人家屈指可数,从西北侧窗子望出去,可巧就有家还点着灯。
可巧也是栋小楼。
陆绎并不在楼上,且并无任何异样,这才松口气。
会不会他也忘此事?
听见外头梆子声,已经是五更天,树影憧憧,雨声清冷,显得这座小楼分外凄清。今夏倦倦打个呵欠,摸出怀中火石,把灯点起来。
仔细回想下陆绎交代话:“……点上灯,再把窗子打开……”
——于是她把西北侧两扇窗子撑开,风夹着雨丝铺面而来,她缩缩脖子,避到旁。
往翟兰叶家宅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今夏才走莫约半路,堪堪拐过条铺着青石板雨巷,便看见柄青竹油布伞迎面而来。
伞下人,身量修长,眉目隽秀,正是陆绎。
今夏微微怔下,赶忙迎上前去,施礼道:“卑职来迟,请大人恕罪。”
四目对视,陆绎默然片刻,才道:“……听说昨夜你在七分阁吃得颇为惬意,酒也喝不少?”
果然这高庆不是个省油灯,预料到他会向陆绎回禀此事,好在该如何应对,今夏早就想到,当下立刻做出副愁苦状:“您也知道,头儿当年对乌安帮帮主有恩。昨日们打听翟兰叶新住处,他家少帮主十分热情,非得请们去七分阁吃饭,说不然他爹定怪他不懂事。酒菜他是个劲儿地劝,不吃就是不给他面儿,和大杨想着与他熟络些,将来替大人您办事也方便,只好豁出去。
电光火石间,她脑中出现在陆绎书桌上看见那张地图:翟兰叶之前所住地方正好就在此间西北侧!
难道说……
今夏丢下胖猫,从怀中掏出黄铜单镜筒,举到眼前,调好焦距——
镜筒那头,小楼窗子也开着,个清隽挺拔身影倚在窗前,神情似有些不耐。
顿时,今夏觉得头发有点发麻。
“……要和周显已自缢那晚样……”
——她抬头瞧瞧横梁,颇有些为难,总不能把自己吊上去吧。转头四处找找,瞧见桌上有盆兰花,于是她用布条给花盆做个活套,正兜在盆沿上,然后把花盆吊到横梁上。
“……然后,你就在里面候着。鸡叫过三遍之后,你方可吹灯下楼。”
——鸡?这附近有没有人家养鸡?若听不见鸡叫,自己还得呆在这楼上过年不成?今夏颇为发愁。
谢霄说这酒后劲大还真没错,隔夜酒尤其不好受,头晕口渴,她转圈也找不到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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