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也不和她废话,干脆利落地拿起水瓢,舀瓢水,兜头朝她浇下去,趁着今夏还没回过神来,自她手中取过鸡蛋,在木桶沿敲
沈夫人拿着衣裳转过屏风来,交代道:“待会儿记得把衣裳洗。”
今夏趴在木桶沿上,眼睛望着她手中丁香色衣裙,喜道:“这是给换?”
“借你,你可得仔细着穿!”沈夫人道。
“那是自然,定当心。”今夏笑眯眯地点头道,“这裙子看着就让人喜欢。姨,你可真好,简直就是亲姨!”
沈夫人把衣裙放到旁边凳子上,皱眉道:“又是叔、又是姨,哪个真跟你有亲?你个姑娘家就不能矜持点。”
因为丐叔觉得今夏身上所沾染腐尸味道,实在是爷能忍而叔不能忍,所以两人是前后回到沈夫人木屋。
“得赶紧让那孩子从头到脚洗干净,要不然晚上蒸咸肉你肯定吃不下去。”丐叔朝沈夫人道,“桃花林边上山坳里头,有好几具尸首,都烂得不成样子。这孩子脚底下也没个准,居然就摔下去,身上那个味儿……知道你爱干净,让她在院子外头站着呢。”
陆绎闻声,自窗口望出去,隐约可见今夏立在院外正拿着竹枝逗蛇玩,看不清她神情,却能想到她面上那副百无聊赖样子。
“让她进来吧,自己打水洗干净,把衣裳也都洗,找身衣裳让她换上。”沈夫人打量着丐叔那身褴褛衣衫,好笑道,“陆大哥,你居然也有嫌弃别人时候,稀奇事儿。”
“其实也特别爱干净,每天都给自己干搓遍。”丐叔嘿嘿陪笑道,转头把今夏唤进来。
“行,听您,那矜持点。”今夏从谏如流,眼睛瞥到沈夫人手里还握着两个鸡卵,奇道,“……这个,姨,您打算给吃?”
“给你洗头发,个姑娘家,头发很要紧,要好好养护才行。”沈夫人懒得纠正她,把鸡卵交到她手上,不满地盯着她头发,“瞧瞧你这头发,都快晒枯。”
“用鸡卵洗头……”今夏连连摇头,“这败家事情,娘要知道,肯定得打死。您还是还是留着吃吧。”
“别啰嗦,赶紧洗。”
“不行不行,真不行,这个太糟蹋东西……”今夏象捧宝贝样捧着鸡蛋。
沈夫人返身回屋,从自己旧衣箱里翻捡出套丁香色衣裙,这衣裳是她年轻时侯,在箱底放好多年,倒未想到竟还能再用上。她手指轻轻摩挲过衣料,回想起苍茫往事,时有些怔忪,半晌方回过神来,起身将衣裳送去给今夏。
虽然有屏风遮挡着,但听见门响,刚除下衣裳今夏还是吃惊,迅速跳入大木桶内,喝道:“谁啊?”
“是。”
听到是沈夫人声音,她方松口气。勘察尸首过后,她已经能初步判断出此事与沈夫人无关。被丢弃尸首位置在桃花林边缘山坳处,周遭人迹罕见,显然抛尸之人就是看中此处僻静,且有蛇出没。不出几日,蛇会将尸首啃食干净,除翟兰叶之外其他几具尸首已辨不出身份。
如此销尸灭迹,倒是方便,只是抛尸人未料到赤蟒竟然是有主蛇,将蛛丝马迹带到温泉边。她与陆绎又正好来到此地疗伤,循迹找到尸首。这切,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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